吉祥见上官燕婉如此坚定,想了想,才开口。
“元康一十一年刚好是十年前,那时候我和如意刚被派遣到太后的万福宫两年,还是下等粗使宫女。
我们在郑嬷嬷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哪敢乱嚼舌根子,每日处处小心,老实做事。
杀婴案被爆出来后,太后气的不轻,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呢,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噤若寒蝉。
还是无意中听郑嬷嬷说了几句,听说起因是长公主出嫁六年无所出,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后来驸马移情别恋公主府的一个歌姬名伶,好像后来还怀了驸马的孩子,长公主知道后,因妒成魔,下了狠手杀害多个婴儿以求生子。”
上官燕婉还是第一次听说事情的原委,吃惊之余,更多是惊恐和怀疑。
“我虽与姑母相处不多,但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狠心的人。”
如意不知想到什么,一脸的惊恐之色,压低了声音。
“谁说不是呢,事情没发生之前,长公主三五不时地便要进宫陪太后说话,每次见到了,即便是对我们这些粗使丫鬟,也是面带浅笑,多温柔的一人啊。
我们听说那事之后,真的被吓得不轻,说是要剖开怀孕妇人的肚子取出婴儿,剥离胎儿与羊水之间的包衣,好像是叫紫河车,入药方可怀孕,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法子,想想都寒毛直竖。”
吉祥跟着幽幽叹息一声,面上满是怜惜。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驸马和那个歌姬都死了,陛下知道后,大为震怒,让人彻底封锁了这个消息。
公主好像受了很严重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疯魔了,太后怜惜她,便把她接到宫里来住了。”
上官燕婉只觉后背一阵寒凉,心头作呕,就为了生个孩子,做下那等阴损的事?
怎么想长公主都不是那般狠毒的人。
看来这事定有蹊跷,只能等到明日的家宴,亲自问问长公主了。
大年初一,元康帝要开笔书吉语、授时、礼佛,然后在国师的主持之下祭天、祭祖,接着才是皇家家宴。
家宴设在宝华殿,元康帝居中,陈皇后在他的东侧稍后,嫔妃及皇子公主席列在东西。
上官燕婉一早便到了,这次没有坐在元康帝身旁,而是跟长公主坐在了一处。
上官卿敏看到她的时候,先是一愣,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淡然地收回视线,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上官燕婉却不在意她的疏离,只靠在她身旁,给她倒了一杯屠苏酒。
“姑母,这是药酒,可辟疫气,不染瘟病,对身体极好。”
上官卿敏看着面前的杯子,并未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轻轻应了一句。
“虢平有心了。”
如今的上官卿敏就像是一潭死水,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激起她的兴趣。
要说以前太后还在的时候,她还偶尔会露出点笑容,自从太后走了之后,除了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就再也没有过其他什么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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