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苒心里忽而起了一个念头,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
她慢慢地走上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阿弟,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人和人的缘分是注定的,若她命中注定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分开你们的。
若你们真是无缘,现在断了,反而是好事,世上最苦莫过于求而不得和念念不忘,阿姐不想看你活在痛苦中。
只希望你能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要负的责任是什么,而不是盲目地钻牛角尖,眼见未必为实,不要被别人的话蒙蔽了双眼。
你的事情我已听阿爹和阿娘说了,我不是要指责你,只是想让你冷静地想清楚,这件事到底怎么发生的,其中是否有诈,然后再做决定。
人啊,如果特别想要一件东西,就要去争取,拼尽全力去争取,若是你什么都不做便放弃了,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钟良钰脊背再次挺的笔直,眼里的晶莹早已不见,仿佛从始至终从未哭过一样,他在想钟灵苒说的话,或许他还能力挽狂澜。
钟灵苒只提了那么几句,又拍拍他的肩膀。
“阿爹让你跪祠堂,我是赞同的,你在这里正好可以想清楚,让脑子清醒清醒,若是你想明白了,便自己走出来吧。”
话音落,也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钟良钰看着前面的牌位,眼里涌动着暗潮,双手紧攥放在身侧。
当天晚上,将军府出来一辆马车,朝着不远处的国师府飞速驶去。
皇宫,重华宫。
魅舞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站在上官燕婉跟前,垂着头。
上官燕婉看她一眼,把手上的书卷放下,声音很低,“她睡下了吗?”
魅舞微点头,“吉祥姑娘给点了安神香,已经睡下了。”
上官燕婉轻叹一声,又开口嘱咐。
“最近你多看着她点儿,她心情不好,我怕她把自己憋坏了,若是还像往常那般话多,你便忍着吧。”
魅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神略带悲伤,声音哽咽。
“公主,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办事不利,她也不会……”
上官燕婉低头看她,轻拍她的肩膀,把她拉了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有人精心设局,就算当时我没有离开,估计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是啊,这哪里是魅舞的错,上次她那么警惕,不还是着了道,甚至被弄出去在大厅拍卖,此时想想也是后怕。
有人精心设局,等着你入套,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只是经过这件事,上官燕婉越发对那个云汐好奇了,上次她被算计的时候,也好巧不巧的是因为她。
当时云汐拍卖初夜,结果被送上台的却是她,这次云汐又拍卖初夜,结果被送上床的却是孙思柔!
要说是巧合,鬼才相信!
云汐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人?手眼通天,还真是不简单!
魅舞收拾好情绪,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又开口。
“公主,上次你让我调查楚雁枫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我从工部侍郎府入手,去调查了一下所有留在上京的人。
当初受安贵人的连累,大部分获罪的人都被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了,而剩下的人多被抄家没籍,成年女子都被卖到妓院去了。
我把几个妓院走了一遍,打探到一个惊人的消息,穆寒珊跟云汐私下里有往来!”
又是云汐!真是阴魂不散,处处都有她做怪!
上官燕婉眉头一挑,将书卷往桌上一搁,眼里寒光爆射。
“说说看,穆寒珊怎会跟云汐扯到一起。”
魅舞垂眸,声音清寒,“其实,云汐是穆寒珊的姐姐,原名叫穆寒汐。”
上官燕婉讶异地看向她,“我怎么记得工部侍郎府二房只有穆寒珊一个嫡女,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姐姐?”
魅舞见上官燕婉不解,又开口解释。
“穆寒汐本是工部侍郎府大房的嫡女,自幼体弱多病,药不离身,所以很少出门,上京知道她的人并不多。
工部侍郎府因为受安贵人的牵连,抄家没籍的官家女眷为妓,只不过,穆寒珊进了军队,成了军妓,而穆寒汐则进了寻芳阁。
因她做事一向低调又是个药罐子,所以开始关注她的人并不多,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穆寒汐的病好似一夜之间好了。
本就是大户人际养出来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就比妓院里的其他姑娘要厉害,以前不过是被病耽误了。
自从她大放异彩后,老鸨注意到了她,知道她会成为摇钱树,便重点她培养,并刻意把她的身世给隐藏了起来,妓院里很多妓女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我是因为碰巧找到一个跟她一同被罚没的工部侍郎府的女子,才知道这事。”
上官燕婉听完之后,简直要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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