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敏只觉心脏骤然一缩,倏然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却从他的身体上穿了过去,差点撞到墙上。
她心里一阵发酸,酸着酸着,喉头发紧,泪水不自觉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好似断了线的珠子。
“魂飞魄散?岂不是都不能投胎了?你不是说要等着我,等我死了,跟我一起投胎,下一世做我的孩子吗?你不能言而不信,我一直等着那一天呢。”
她脸颊瘦弱苍白,哭得像个泪人,哽咽难言。
小男孩儿一脸痛苦地看着她,咬着牙,狠了狠心。
“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遵守与你的约定了。”
上官卿敏悲痛难抑,却还是忍着伤心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要去做什么?为何会魂飞魄散?怎么那么突然?是因为上京最近出现的杀婴案吗?”
之前皇宫家宴,上官燕婉提到上京又出现杀婴案的时候,她脸色之所以那么难看,落荒而逃,并不是因为想到了十年前的事,而是她心里隐隐不安,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果然,他要走了。
小男孩儿嘴唇泛着青紫死气,漆黑的眼珠带着淡淡忧伤。
“对不起,我答应他们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爱护我。”
欲言又止,重要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把手中的拨浪鼓往她手里一塞,明知她摸不着,却还是固执地塞进去,然后咬咬牙,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上官卿敏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头,一丝呜咽溢出嘴角,无法自已地颤抖,眼泪好似倾盆雨,痛不欲生。
上京,寻芳阁。
上官燕婉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寻芳阁,往常都是晚上来,十分热闹,这次故意挑个大白天,就是为了寻个安静,好好地跟云汐算个账!
秋绮上前去敲门,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看样子是个守门的下人,长得尖嘴猴腮。
门只开了一半,眼睛都未睁开呢,便大着嗓门喊起来了。
“敲什么敲!敲丧呢!大早上的,不知道这里是妓院吗!谁大早上的……”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已被魅舞一脚踹开了。
身体倒飞而出,噗通坐在地上,这下才真的醒了,看清来人之后,吓得屁滚尿流,颤抖着不住地磕头。
“小、小、小公子,小人刚刚没睡醒,没看到您,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上官燕婉在寻芳阁算是很有名的,不是因为长相俊美,而是因为人傻钱多。
在寻芳阁,上到接客的姑娘,下到后院扫地的,都知道有那么一位喜欢砸金元宝的贵客。
每次来了也不嫖不赌,甚至连口酒都不喝,就会砸金元宝,然后包场,就因为如此人傻钱多,被人传颂开了。
老鸨已经下了命令,每次见到这小公子了,一定要当祖宗一样供着。
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男人正是寻芳阁的后院管事董大,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上官燕婉,真的就是祖宗,哪里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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