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芝一直看到身侧人的样子,嘴角勾笑。
手也在裴珩手里轻轻动了一下。
裴珩却以为她是不愿意被拉着了,便板着脸:“不要动!下山不比上山!”
面对一个完全不会功夫的,又长得这么美丽看起来脆弱的小未婚妻,裴珩就算是有一万分的任性,很多时候也着实像是护着玻璃娃娃一样了。
“……哦……”宁芝白眼。
等顺利下了台阶,上了马车,宁芝看裴珩。
裴珩见她一双美目就这么盯着他,有点不明白:“怎么了?”
宁芝轻轻摇头,心想几个月之前,他闯进了禄国公府那会子,是什么样子?
这也不过半年吧,就已经变化了这么多。
宁芝带着温暖的笑意,将头靠在裴珩身上:“没有什么,殿下生的好看,我多看看。”
裴珩身子略僵住,没推她,也没抱她,只是轻声的哼了一下。
带着十足的倨傲,却声音小的叫人几乎忽略过去了。
上官纪竟然和飞刃一道来接人了。
两个人也是巧遇了,都知道是今日他们去,所以都来接,遇见了也不稀奇。
到了马车前,两个人见礼后,上官纪道:“殿下,从洪城回来的裴将军已经到了临京,她是护送贺将军家眷回来的。”
“贺将军忽然送回家眷,怕是也因为前方异动吧?”宁芝问道。
裴珩点了点头。
洪城怕是整个大晋最复杂的地方了。
两面临着塔族的地方,一面临着西羌,境内三江汇聚,地形复杂。
贺将军,贺文章年方四十七,驻守洪城也已经有十年整了。
贺文章是难得的一个忠臣,更是十足忠臣与皇家的一位将军。地位也是极为重要。
这些年,他和渭北的宁渊挨着,倒是互相帮助了不少,也算是和宁家比较亲近了。
虽然不同于宁家这种家族,但是贺家也是大族。
而此次护送贺家家眷回京的裴将军,是一位女将,也在军中十年有余了。
她本不姓裴,只是十几年前,她一家老小全数战死,陛下赐了裴姓而已。
大晋有几个女将军,但是这位裴将军,算是最出色的一个了。
“我一直想见见这位将军,一直没机会,如今算是能如愿了。回去之后,就找机会请这位将军进府吧。我难得办什么宴会,为了她,办一次也好。”宁芝道。
“怎么,是不是后悔小时候不曾习武?”裴珩看宁芝。
宁芝摇头:“莫不是殿下喜欢会武的?我吃不得那苦。”
裴珩没说是不是,他不执著这个,他觉得……宁芝这样就极好。
说的也不错,习武是真的很苦,他贵为皇子,小时候也是被师傅管的很严。便是不故意打骂,习武受伤的疼痛也是少不了的。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是一句空话。
看看宁芝,她这样的小身板……还真是吃不了那个苦。
马车摇摇晃晃回了城中,宁芝被送回府。
倒是没有先轮到宁芝摆宴,太子府中,太子妃先摆宴款待贺家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少夫人们。
贺家是忠臣,何况居于那么要紧的位置。
这种关键时候,竟将一家子送回京城,这是对陛下的信任。
也充分证明贺家的忠心。
否则,将军在外,家眷送回京城,这跟人质有什么不同?
就这一点上,也值得太子妃摆宴了。
当然,太子妃摆宴不是自己定的,这是太子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招待难免有点过于了,毕竟都是女眷。
也只有太子妃合适。
不过陛下还是赏赐了不少东西的。
宁鸾不怎么办这样的宴会,这回倒是用心。她还一早就叫人请了宁芝来。
对外是帮衬她。
倒是没有比宁芝更合适得了。
大晋朝中,并没有说女子不出阁就不能做事的说法,所以宁芝的身份是最合适不过了。
一来,她是太子妃宁鸾的内侄女,再来,她是已经定下来的二皇子嫡妃。
于情于理,今日她来帮衬,都是合适的。
且,远比韩清宁这个侧妃更合适。
大晋谁人不知,裴珩不管是从陛下手中,还是太子手中。总是要接了这个皇位的。
那时候,再来安抚贺家或者是谁家,没有人比宁芝更有资格了。
宁芝这时候,也不和宁鸾闹气,一早就到了太子府了。
也不知是因宁芝到了,还是裴珩也没事做,便也一早起就到了太子府。
所以,宁芝刚进去,就遇见了裴珩。
与他见礼,还是裴珩亲自将她送去了后院里。
宁芝对于二殿下这种随意进人家后院的情形倒也没觉得多稀奇。
毕竟他是后宫也进去的人了。
倒是见裴珩不肯进太子妃院落,心里也明白了。
不管如何,裴珩对太子妃宁鸾,是不可能释怀的。这一点,宁芝想得通。换位思考,要是有人害了她的嫡亲哥哥,她只怕更不会原谅了。
好在今日宴客的地方并不是这里。不然裴珩也不会来了。
“去吧,一会见。”裴珩道。
宁芝点头,对裴珩一笑之后才进去了。
“芝芝来了就好,今日不同以往,你也要郑重些。”宁鸾道。
收起过去的样子,倒也不介意这个侄女一直以来对她的不假辞色。
宁芝心里淡淡,面上点头。
抛开姑侄这个关系不说,她们还是妯娌。
这天杀的关系啊!不过都是皇家人,不打交道是不能够的。
说了一会话,就见人报韩侧妃来了。
宁鸾说了一声请。
韩侧妃韩清宁进来,规规矩矩见礼,倒是不见一丝不妥。
就是对着宁芝,她也笑着问好。
问候罢了,这才道:“不知太子妃有什么嘱咐?”
“今日来人,除了贺老太太,还有三位夫人,以及几位少夫人。我一人招待未免不周到。少夫人们,自然是叫芝芝招呼就好了。你就跟着我。”
宁芝轻轻皱眉,在她看来,宁鸾此举还是多余。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折辱韩清宁?
韩清宁倒是稳得住,只应了是,还问了几句相关事宜,丝毫不觉得受辱了。
好歹,这也是招待正紧的臣子夫人呢。并不是上部的台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