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抓发髻,舞女们已经入了殿排成了一排,乐师们正摆弄着乐器。
大脑快速的思考了一会,她咬了咬唇走出了席间,欠身行礼后道:“太后,臣女也习过舞,愿意同舞女们为太后助兴,太后可愿意一看?”
话闭,席上的人纷纷面面相窥,心里腹诽着,这国公千金也太不识大体了,她的身份岂能与舞女同台,又怎可随意当众曼舞。
贺玮然抬手按了按紧蹙着的眉心。
落夫人气得面上发青,自己这个继女连礼仪都是现学的,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现如今敢在太后面前跳舞,这不是胡闹吗?她僵着笑道:“是我家昭阳不懂规矩,太后见谅。”
系统及时提示【女主不擅长舞艺】
落昭阳已经顾不上系统提不提示的了,心里愈发的惴惴不安,再次行礼,提声道:“臣女是真心想为太后献舞。”
太后看出了她面上的无措和慌乱,看了一眼贺帝,笑意堆积,“不如就请昭阳也一起?”
太后此举让皇上开了金口,底下议论的人也不敢再出声诋毁。
落昭阳心上连连松了一气,她没有准备什么舞服,正巧今日妆发皆素简。
她还未反应过来,婀娜多姿的舞姬们伴着乐师所奏音律跳跃了起来,她后知后觉地加入了队伍,古典舞她从前也学过,只是和这些训练有素的舞女比起来实在是不精,接连两次都踩错了节奏,惹得席上不少贵家小姐掩面而笑。
舞姬们在殿上婉转回旋,衣袖轻轻舞动着,飘逸曳曳,仿佛脚下生辉。
她慢慢找到了舞感,轻踏着微步,裙裾翻转之间,她分明瞧见了领舞的舞女舞裙底下竟皆藏着一把短刀,她眼眸猝然一紧。
忽地,悠长绵延的乐曲一变成了急促,她学着舞女们转换了步子,只见领舞的舞女美目猩红,朝贺帝越舞越近,一只手覆藏在身后,意图去勾裙底下的短刀,她吓了一跳,身子一个旋转急匆匆撞倒了领舞的舞女。
一声刺耳的铿锵声落地,那舞女藏着的短刀掉落。
贺帝面色骤变,席上的宾客们大惊失色,有的起身往外跑,有的躲在桌子底下。
那舞女一把抓起地上的短刀朝贺帝击去。
“救驾!救驾!”太监们齐齐喝道。
落昭阳反应迅速飞起脚,踢开了飞向贺帝的短刀。
席上一阵慌乱,其余的舞女们也手持短刀袭来。
贺承衡和盛暖忙跃出席间加入战局,落昭阳双拳难敌四脚,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液汨汨而出。
危难之际,卫已领着兵闯了进来,舞姬们被当场擒拿。
落昭阳裙裾一翻倒在地上,痛感火速窜了上来,眼前一片朦胧,晕了过去。
待她辗转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太后寝宫内。
她一睁开眼时,屋内万籁俱寂,烛影摇曳,灯火缱绻。
那个熟悉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
她嗓子发疼咳了好声,晃了晃脑袋想看清些。
幕泽玺忙倒了杯温茶送进她嘴边,“不是同你说过,别管这些事,等着卫已来吗?”
他既心疼又恼火的声音荡在她耳畔边,她才清醒过来。
喉间一润,舒服了不少,“人都把刀藏好了,卫已迟迟不来,我总得想办法吧,不然一会皇帝、太后、衡王全都出了事,这剧情干脆别走了。”
幕泽玺引手替她擦拭唇边沾上的茶迹,叹了一息,这次到底是他误判了。
他没算到贺玮然在宫内也有人手,出事之时放火杀了通往宁和殿的路,这才导致卫已无法及时赶到。
伤在手臂上,落昭阳费力侧着身子想坐起身来,手臂不小心磕碰了一下,她抽吸一口凉气。
幕泽玺忙伸手取了个枕头垫在她后背,扶着她的身子坐好,柔声道:“还是很疼吗?”
她疼得眼角濡湿,含着泪点了点头,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都酥软了,狠不得替她受罪。他一时没忍住伸手拭干了她滚烫的泪珠,低软着声音:“你先忍忍,等过几日就好了。”
她往四周望了一圈,问道:“这是宫里?”
幕泽玺点首,“你昏了过去后,太后说你伤着,不得奔波挪动。”
落昭阳一听,这才想起正经的事,抬手抓着他的衣衫,开口问道:“那贺玮然可抓到了?你可查清楚了随亲王后代怎会有异瞳。”
幕泽玺握住她的手顺着坐到床沿上,“她趁着席上混乱时跑了”
落昭阳心里隐隐发闷,总觉得不对劲。
“那”
她话还出,幕泽玺续道:“我派人去了一趟左西,那女子并非郡主,郡主早在一年前便病重而逝了。”
她诧然,“她可与郡主生得一般无二啊!”
话闭,她立刻醍醐灌顶道:“草率了,这个世界竟还有易容术这样的设定!”
幕泽玺扶额道:“确实好像有点坑。”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幕泽玺见她眼底乌青,一片倦怠之色,忙道:“先不说了,今日你肯定累了,得休息。”
他起身欲要走,倏忽,他衣角被她拉住。
落昭阳睁着水眸子看他,半晌才踟蹰道:“你又要走了吗?”
幕泽玺眼底沾满了笑意,一直拧着的眉头此刻全舒展开来,“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落昭阳细长黑睫轻颤,心思百转,她发现自己好像格外的依赖幕泽玺,对着之前那个系统维护员时,她也没这么矫情过啊!一定是因为这个新系统让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她扭捏道:“我才没有毕竟这里是皇宫,我对这里不熟悉,况且今晚才发生了军乱,我这不是怕出什么事吗?”
幕泽玺笑了笑,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褥,铺在了地上。
落昭阳狐疑道:“你这是干什么?”
幕泽玺一双原本如潭水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熠熠生辉,朝她挑笑,“你不是害怕吗?我留下来陪你睡,你总可以安心睡觉吧。”
此话一出,两人面上皆不由微愣这话字面意思,听起来实在是相当的暧昧。
落昭阳面上的躁意立刻窜了上来,她扭过脸不去看他,“不用你还是回去吧。”
幕泽玺扬眉未答她,打完了地铺,转身吹熄了油灯,和衣躺下。
屋内只剩黑漆漆的一片,落昭阳在黑暗中仔细辩认着他的身影。
她心里不由微微泛起了涟漪,怯怯道:“幕泽玺地上凉,要不你上来睡。”
他心里一跳,自己那一向自诩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眸光深得不成样子,哑着嗓子,急急道:“快睡觉。”
落昭阳木然了一会儿,继而低下头笑了一声,清脆悦耳。
这一晚是她进入系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清晨,当第一抹曦光悄悄爬起,照进屋内时,落昭阳动了动眉头。
清婉取着药箱子走近,“姑娘,你醒了,奴先给你换药吧。”
落昭阳扶着胳膊起身,第一反应便是看了看地下,人当然已经走了,地上的被褥已经消失不见。
清婉不明,“姑娘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吗?”
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笑道:“没没事。”
刚刚洗漱完毕,便有宫女来告知落夫人入了宫,在殿中谢恩。
落昭阳思了思,忙收拾利落起来,“那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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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泽玺匆匆回了东宫,刚踏进清苑,便听见院中皇后的声音。
“昨夜上哪去了?”
幕泽玺神色一下子肃穆了起来,这才发现清苑内一片寂静,连个守卫都没有,想必皇后已经知道了,“母后,怎么一大早”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说我替你说,”皇后敛了敛神色。
“你昨夜带兵镇压反贼后,听闻落国公那位千金受了伤,回宫便急匆匆地去了太后宫中,一夜未归,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