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昭阳思了思,确实她的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她又不想回落家啃老。
如今若要在承州安下来,这要没个谋生的本事怎么行。
落昭阳灵机一动,“我瞧这些日子都在绣,如今攒下多少了。”
宁妍儿算了算,“也有不少了,只是这承州有那么多家绣阁,只怕拿出去,也没人买。”
落昭阳一琢磨,笑得灿烂无比,“那可真不一定。”
落昭阳先是去了工匠铺,将自己画好的图纸递上。
“老板按这个尺寸,给我做十几个箱子。”
老板看着图纸上几个奇奇怪怪的箱子,满目不解,但落昭阳出手阔绰,欢欢喜喜地接下这单生意。
隔天一大早,段雨殇在落昭阳的吩咐下拖着箱子来到大街上。
落昭阳选了一个角落,用手指指着前面,朝段雨殇道:“搬到那儿去。”
段雨殇一大早便被使唤来干活,又几分臭脸,“我说落大小姐,这法子能成吗?”
他瞧了瞧自己带出来的绣品。
落昭阳一脸胸有成竹,“你放心吧”
卖东西这种事情,她在古言频道不知道要干了多少回,在工作室她是被号称古言销售一姐的。
她帮忙将箱子一应摆放整齐。
待时辰差不多了,出来采买的妇人和行人愈发多了起来。
落昭阳抬手拎起铜锣,“哐啷哐啷”两声,锣声喧天。
她卖力吆喝道:“走过路过的朋友们现今只要三十文钱即可抽中幸运大奖嘞!”
她这吆喝的文案比起其他店里新奇得很,不到一会,她的摊前便站满了人。
一位大婶指了指她的招牌,“我说小娘子你这真抽中金叶子”
落昭阳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大婶您要是不信,今个就在这守着一定有人能抽中。”
大婶一听豪气投掷了三十文钱,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箱子。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屏息以待。
段雨殇上前开箱,一打开,正是宁妍儿的其中一副绣品。
落昭阳笑道:“婶子您没抽中金叶子,不过三十文钱也着实不亏,您瞧瞧这绣品这做工您上绣阁去定制也不止这个价。”
那婶子端详了一会,仔细地看着,“确实是好啊,这抽不中金叶子,也得能这样的好东西,值了!”
话一落,周遭看热闹的人也急急地挤上前来,“我也要抽!”
落昭阳喜笑颜来,不到半晌,就有人抽中了金叶子。
众人纷纷挤破了脑袋上前。
落昭阳瞧着差不多了,轻敲铜锣。
“今天的箱子都叫大家抽完了,我们也要收摊了,暂时就到这。”
一位路人手里抱着抽中的琉璃镜,“娘子怎么就收了呢,我还没玩够。”
落昭阳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位家里有矿的兄弟纯粹是抽着玩啊!
她小脑袋瓜子转了转,“这样吧,今个是我们第一天开张!大家伙今个回去都向身边的人推荐推荐我们摊位,若明儿推荐的人在这我们这花了银子,大家伙便可以在我们这积上一分,一积分便能减免一文钱。”
众人一听,面露喜色,纷纷赶回家去,传播消息。
段雨殇瞧着被抢劫一空的绣品,直道:“厉害啊!这样一来,虽大家奔着金叶子而来,可花的银子也换得了同等价钱的物件,心里既不会觉得不乐意,反而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抽了还想再抽。”
落昭阳笑了笑,收拾着东西,“这就赌徒心理。”
“可昭阳这抽出了个金叶子,我们今天也没赚多少啊!”
落昭阳拍了拍他肩膀,“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小钱呆大钱”
她笑着眼眸在街上无意见瞥见了一个身影,吓得立马转过身去,躲在段雨殇身后。
“快让我躲躲”
段雨殇不解,颔首一望,这不是落夫人吗?
落夫人正在一旁的摊上挑选发簪。
段雨殇不由道:“我说你干嘛这样躲着,那怎么说也是你母亲。”
待落夫人走后,落昭阳这才从她身后出来。
她叹了叹息,她现在这副样子,若让落家的人知道指不定得被骂成什么样子。
能躲多久便是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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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丁茂颤着手让人把东西抬了上来。
幕泽玺满目悲凉,垂眸看着,确实是落昭阳的衣裳和随身物品。
他怒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好一会,一束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棠梦莱启开了门,缓缓走来。
她看着蹲在地上的幕泽玺,俯身蹲下。
她柔意道:“太子爷您就忘了她吧,我就在您身边,您为何就是不看我一眼。”
幕泽玺面上平静,心中一片清明之色。
他颔首,双眸惑色睇了她一眼。
棠梦莱手心不由出汗,就这一回了,她不信不信真的不能走进他的心里。
她大着胆子,掂起身子将樱唇覆上。
幕泽玺面上寡淡,不见热络,倒也推开她。
唯有眉峰不动声色地轻皱起。
没有抗拒,这足以让棠梦莱欣喜。
她玉手缓缓拉下,扯开了自己衣带。
天色已暗,幕泽玺推开门走了出来。
丁茂立即上前,“爷已经按爷的吩咐查探过了,确实和爷想的一样。”
幕泽玺侧眸看着天边的暮色,一片混沌。
“继续查!”
丁茂飞快应下,面上支支吾吾地想问,却又不好开口。
默了一会,方才硬着头皮道:“爷我实在不明白,您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何”
他望了望屋里头,
幕泽玺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她不是想如愿那便我遂了她。”
丁茂害了害声,小声嘀咕道:“可这事将来若让小主子知道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幕泽玺哼了哼声,道:“她心里若有我,就不会想走就走连封信都未留。”
丁茂摸了摸脑袋,自打他跟着卫将军回来,就发现这失了忆的太子爷,行事与从前实在大不相同。
心里有着小主子,嘴上却总要装做不在意。
想事情全要弯弯绕绕过一遍,现在还怪不得小主子受不了,要出走。
幕泽玺正思着,忽然道:“还有派人去一趟承州将东西送去落府”
有些事情怕是得从根源开始,才能查明白。
丁茂不解,“去落府做什么?”
幕泽玺朝他招了招手,丁茂俯耳倾听。
须臾,双眸忽地瞪大,闪着不可思议。
幕泽玺又虑道:“等过几日,朝中的事定下来,衡王不再盯着我行迹后,你同我去一趟承州。”
丁茂忙点了点头,这样天大的事情,还是得查清楚明白了才好。
幕泽玺眸色幽深,若他没猜错,落昭阳是去承州寻她父母了。
几日后,落昭阳正和段雨殇在街头摆生意,最近可赚了不少。
段雨殇嘿嘿道:“你这主意当真成啊!比我从前写话本赚的都要多,就是没比当杀手来多。”
落昭阳一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是一个性质的吗?杀手那可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说得再明白些,就是在犯罪,你现下都金盆洗手,少给我想这些不干不净的事,不然我可容不下你。”
见她真的生气了,段雨殇忙拍了拍自个的脑袋,陪不是。
忽地,前头一小厮一路小跑着往清然的药馆子奔。
落昭阳眼眸一定,她来承州也有些日子了,自然认得落家的小厮。
怎么跑得这样快,莫不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她撂下段雨殇,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小厮直奔药馆后,直接累得跪下了,“清然姑娘清然姑娘,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