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实说,这两个女子让杨河心动,也不知是爱情或只是单纯的身材相貌让他喜欢。
不过杨河觉得无所谓,爱情这东西不是用嘴喊的,嘴巴上总喊着爱的人其实很幼稚,他在后世也见多了,嘴巴上喊着爱得死去活,然后三个月,半年后就离婚了。
反而不喊的人大多可以踏踏实实过一辈子。
杨河觉得,不论有没有爱情,都可以成亲后再培养嘛,反正这时代有爱没爱都要过一辈子,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了。
甚至有时过日子,更多还是亲情、责任与利益的混合,爱情这东西并不占主导地位。
有时候爱,甚至只是荷尔蒙的错误分泌与蒙蔽。
不过杨河觉得,日久生情,自己与她们还是可以发生感情的。
现在关键问题有两个。
大长腿与波涛汹涌是怎么想的。
细分来说,王琼娥虽是望门寡,但仍然还是阎府的媳妇。
有夫之妇,杨河是不沾染的。
这是他的原则,同时也关系到他的仕途名声,所以这大胸脯若有意思,就要先让阎府签“休妻书”或是“放妻书”,这事情不简单,关系到淮安府两个大家族。
这事情非常麻烦,牵扯到个人的名节,家族与个人的利益。
一个不好,喜事变丧事,不论杨河或是王琼娥,都必须仔细思量这方面的利弊。
最大的问题,若这两个女的都有意思,自己该选哪一个为正妻?
此问题非同小可,关键中的关键。
后世有三妻四妾的说法,其实那只是春秋时期某国君主的一段佳话,以后历代是没有的。
一直到明朝的中国都是宗法与伦理社会,“一夫一妻”是婚姻的最基本原则,“诸侯无二嫡”,便是天子诸侯也不能同时娶两个妻。
清乾隆后期有平妻的说法,但其实并没有得到法律的认可,户律仍认为是妾,除非后娶之人一辈子不回祖宅,不入宗族,否则想认祖归宗,回家就得执妾礼。
大明更没有平妻的说法,户律硬铁铁规定:“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后娶之妻离异归宗。”
作为男人的杨河可以很轻松,也可以甜言软语哄骗她们,说你们两个都是平等的,情如姐妹,不分尊卑,就如娥皇女英那样美满。
以后生下子女,也都是嫡子嫡女,有平等的财产继承权,你们死了,也都拥有列名墓碑与祖宗牌位的权利。
但世人的眼光是骗不了的,明媒正娶只能有一个,余下一个,只要你不是大妇,管你叫平妻还是叫妾,都会被百姓嘲笑到死。
在官方的眼中,这个叫平妻的事实上还是妾,永远没有正妻的权力与地位,真以为“同进士”就真的是进士,“如夫人”真的是夫人?这是自欺欺人。
以后什么朝廷的封赏,官方的待遇,诰命夫人等等都是绝缘。
特别外人眼光难以忍受,毕竟妾的地位太低了,一人做妾,甚至连累同族的姑娘贬值。
放在唐宋时期,家里有漂亮小妾,同窗要用他的妾跟你换着玩,你不答应,你就是不厚道,饱受指责。
所以杨河确实会在家里说,你二人是平等的,都是妻,都可入宗祠,生下子女也都是嫡子嫡女。
哪个为嫡长子,就看你二人肚皮了。
但走在外面,她们能否承受这种沉重的心理压力,杨河心中没底。
而且名面上的正妻肯定要定下一个。
这定谁,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了,必须三思而后行。
莫名其妙来到大明朝,让杨河心动的女子唯有这两个,当然都想收了。
只是他敏锐的看出来,九爷是不可能让女儿做妾的,钱三娘自己也不愿。
王琼娥那边同样如此,不论家族或是个人。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了。
如果这都不行,那只有日后再说了。
……
怀着这心思,杨河带着陈仇敖、钱三娘等人回转“宿迁朝天锅”,今日拜见史可法,有一个很大的收获,那就是宿迁的乡兵也归他管辖,那他就可以玩出很多的花样。
宿迁这地方很重要,特别关系到年底的清军入寇,所以他打算到自己定下的峒吾山,刘家庄巡检司二地看看。
当然,那是明天的事,快晚了,他要好好休息。
从后院回到这个地方,胡就业早迎出来,众人都纷纷下马,李如婉有些心疼的摸摸自己马匹,都是汗,她叫道:“今日真大开眼界,胡主管真亏了,二品的高官,都没机会见到。”
众人都兴高采烈,胡就业不服气道:“早见过了,某早远远看过了。”
朝天锅酒楼早为杨河等人准备丰盛的饭食,胡就业殷勤的说,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杨相公可要先沐浴更衣?
杨河当然要先沐浴更衣,赶了一天的路,汗流浃背,这衣衫湿了干,干了湿,浑身上下,无比的难受。
胡就业早为杨河准备了歇息的地方,一个雅间,里面已经准备了木桶热水,他的行李马褡子也放在内中。
为钱三娘、李如婉也准备了房间,二女一间房,各一个小床。
然后陈仇敖等人有两间,几人挤在一起,就打地铺。
于是杨河进自己雅间沐浴,钱三娘等女子也是如此,至于陈仇敖等人,就随便在院中洗洗,用冷水冲个凉。
杨河进屋,内中布置得还不错,此时夕阳透在窗纸上,宽敞明亮,里面摆着一个大桶,仍然热气腾腾。
杨河慢条斯理洗了一个热水澡,感觉一身的疲惫烟消云散,然后他起身换衣,一身舒服的打扮,飘飘巾,道袍,云头鞋。
此时读书人喜着道袍,当然不是道士的袍子,只是类似的款式。
然后他找出一把扇子,却是当日黄承袭“送给他”的折扇,苏州芳风馆出品,沉香为骨,京元纸作面,颇为精致典雅。
虽然当日杨河殴打了黄承袭,但不代表扇子他就不要,有时出门也会携带,此时他“唰”的张开折扇,摇了摇,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传来,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耍着扇子,屋门响起了几声轻敲,杨河道:“请进。”
就见屋门推开,钱三娘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衣裳,青色的交领衫,衣襟披开,内中是淡红的主腰,这是大明年轻女子比较流行的款式,穿在她高挑的身上,颇显婀娜性感。
而她这一打扮,也少了一分高冷,多了一分妩媚羞怯。
看她头发用一根木钗挽着,还有一些湿漉漉。
她看了杨河一眼,低下头,怯生生说道:“杨相公,我帮你衣衫拿去洗。”
杨河微笑道:“好。”
他衣衫挂在桶边,顺手一件件扯来,递给了钱三娘。
钱三娘一件件接过,二人手指轻触,钱三娘睫毛颤颤,双颊就有红晕。
取最后一件衣衫时,钱三娘螓首几乎垂到酥胸,心跳若小鹿,脸颊上已是晕红一片。
杨河的手轻轻放了上去,握住钱三娘的手,有些粗糙,但总体不失柔软。钱三娘身躯轻颤,脸颊晕红变成粉色,最后似乎连耳根与脖颈都变成了红晕色。
她没有挣脱,只让杨河握着,她抬头向杨河瞟来,目光有惊讶,有欢喜,有羞怯,又有忐忑与不安。
她颤声道:“杨相公……”
杨河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触手滑腻,钱三娘乖巧的站着,双颊晕红任他施为,只眼波随他的动作而转动,流水一般。
那眼波中,就是单纯的倾慕与娇羞。
杨河柔声道:“三娘,你很不错。”
一股极度的欢喜从钱三娘心头涌起,她的一颗心颤着,似乎都要飘动起来。
她颤声道:“真的吗?……杨相公你……你不嫌弃我?”
杨河肯定的摇头,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外表冷漠,其实只是因为腿长造成的自卑罢了。
用冰冷做外壳,来掩饰内心的敏感脆弱,外刚内柔,其实很容易受伤。
他这神情就非常肯定,看着他,钱三娘脸容眼眸都在闪光,一颗心好象泡在蜜罐之中,幸福极了。
她人就容光焕发起来,果然如如婉姐说的,杨相公是奇男子,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她轻轻道:“我会尽量让我配得上你的。”
她手忙脚乱的抱住衣衫,轻声道:“我……我先去洗衣裳了……”
她欢喜慌乱的出去,一个不小心,差点一个踉跄。
她不敢看杨河,慌忙走了。
……
天色慢慢暗下来,院中挂着一些灯笼。
一颗大槐树下,摆着一大桌丰盛的酒席,便是“朝天锅”的主菜,煮全猪。
以鸡肉驴肉煨汤,加之十几种调料与配菜,煮出的全猪肥而不腻,可口味美,那汤同样也是清淡而不浑浊。
李如婉抓着配用的薄饼,就是不断点头,她穿了交领衫,配马面裙,又扎了包头,就是民女打扮,但粗壮的身体,特别右脸上长长的伤疤,一看就不好惹,不可以弱女子视之。
她大快朵颐,双手并用,吃个不亦乐乎。
钱三娘坐在她旁边,斯文吃着,一直低着头,特别不敢看杨河。
又有周边陈仇敖、万叔等人坐着,都换了衣,干净舒爽,同样吃得非常痛快。
胡就业硬挤坐在杨河身旁,不时殷勤的为杨相公介绍菜品。
杨河点着头,看了对面钱三娘一眼,却见她偷偷瞟向自己,目光一触,又害羞的低下头去。
她旁边李如婉道:“三娘,你吃啊,都被别人抢光了。”
看杨河看过来,自己双手都抓着一块肉,桌上的骨头比谁都多,李如婉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属下粗鲁了,都是往日在我家相公面前养成的习惯。”
她对众人道:“我也是有相公的,不是嫁不出去,只是现在失散了……他啊,太宠溺我了,让我养成了很多不好的习惯……”
她说着,脸上有柔情又有神伤,胡就业轻声嘀咕:“不会是吓跑了吧?”
李如婉道:“你说什么?”
胡就业呵呵笑道:“我说你与你家相公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他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杨河笑道:“无妨,李队长是真性情,我们这边也是自己人,怎么吃都无所谓。至于你与你相公,肯定会有相逢的一日,这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会相遇的。”
李如婉崇拜道:“杨相公说的就是有道理。”
她叹息说道:“可惜世间蠢货太多了,每每我与三娘出去吃饭,太多的人指点了,甚至说不堪入耳的闲话。”
杨河道:“你们凭自己本事挣来的钱,外人说什么闲话?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他们再说,你可以打他们啊。”
众人大笑,院中满是轻松愉悦的气氛,钱三娘目光闪闪的看着杨河。
杨河给她夹了一块猪头肉,笑道:“三娘,再不吃,确实要被别人抢光了。”
钱三娘眼眸颤颤,内中满是异彩,她轻声道:“多谢杨相公。”
众人震惊的看着,彼此以目光询问,难道?
万叔、谭哥儿等人互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笑容,一直有传闻,现在看来是真的。
虽不知杨相公品味为什么这么奇怪,但若三娘真有归宿,还是这么好的归宿,他们真为三娘感到欢喜。
同时这事情对九爷一系的人也是个鼓舞,意味他们这些投奔的人,以后在庄中地位会更牢固。
李如婉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她脸上露出笑容,只为钱三娘感到高兴。
同时她心中黯然神伤,更觉思念之苦。
三娘有归宿了,但自家相公魏应嵩,他又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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