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政厅
“敬礼!”姜山与卫兵相互敬礼,但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等候,而纪伦拍了拍衣服上的尘,进入了里面。
郡政厅座北面南,进入其中,是回廊,院落开阔又幽静,里面卫兵并不多,但才进去,就显的肃穆。
“咦?”纪伦摇首,低声:“果然是重地。”
按照指示,抵达一处,又有二个警卫守着,谨慎的看了他一眼,向里面传报,过了会,才出来,说着:“上校让你进去。”
纪伦怔了一下,才进去,见得办公室内有个中年人,穿军服,配上校军衔,看上去年龄不过四十,脸上已有着皱纹,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表情却很沉静,正在批示着文件。
“纪伦报到!”纪伦敬礼,知道这人就是管理着术士的特别行动处的谢庭树。
谢上校看了纪伦一眼,一瞬间,他身上突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威慑,这威慑甚至在纪伦的周围,形成了压能。
“没有灵力,但是这力量……”纪伦定了定神,才发觉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上尉,笔直站着。
上校一笑,摆了摆手:“让我看看,真是很年轻啊!”
这一笑,使得难以形容的力量顿时消失,上校又说着:“你父为国捐躯,这些年你也受不了不少苦,主上已经吩咐,立授你少尉军衔。”
“汝父在郡内,有个别墅,主上赐给,现在你继承军职,父承子业,主上照样拨给你,恩典甚大,望你能多多珍惜。”
“是,愿为侯爷效力!”纪伦“啪”的一声,再次敬礼。
谢上校又说了几句话,这时一个准尉端着盘子上来,上面叠着军服,放着军衔,还有一把军刀在上。
“谢侯爷恩典,谢长官栽培。”纪伦没有多话,第三次敬礼,见是无话,就退了出去。
见着纪伦退出,上校坐在宽大椅子,平静的看着远去,过了一会,才问:“你怎么样看?”
“桀骜不驯!”上尉很年轻,看起来相当的英俊,只是嘴角有点上翘,带着宗室一丝高傲,这时说着。
听到这回答,谢上校微微叹了口气,说:“其实也难怪,纪江死了,他却活了下来,又没有经过军营的熏陶和训练,有这情绪不难理解。”
上尉安静了一会,平平静静说:“我只知道他是军人,有这情绪就是不对,就应该处理。”
谢上校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问:“怎么样处理?”
“训练,磨练,考验。”上尉说着。
谢上校轻轻敲桌,随手在纸上书了几个字,过了一会,把笔一丢,叹气:“不管怎么样,他是纪江的儿子,我们总得给个机会,你说是不是。”
“是!”
“那就等情报科叶春过来,就议定吧!”
…………
郡守府·路径
“我是程新,术士,准尉。”
一个年轻术士程新陪同出去,这术士非常年轻,只有准尉,说非常敬佩主人公的父亲,为国出生入死
说这话,这少年程新眼神明亮,见纪伦不吭声,他醒悟过来,连忙转了话题:“大人虽受磨难,一醒就成了星桥境,真是让人羡慕。”
“星桥境?”纪伦听到这词,终于开口问着。
程新就介绍:“是,本来国内有不少标准,通幽化神等十几个位阶,但现在学习着列国的普遍方法。”
“这分星光境,是术士就是,原理就是能使用法术。”
“星桥境,能架起星桥沟通灵物二界,发生短暂的重叠,星场境,能使灵界降临地上。”
“是么?”纪伦若有所思。
…………
中年上校看叶春进来,也不出声,展开某个地图,地图密密麻麻,隐出现一条蛇势,又在其中一个地名上划了个红圈。
这时,叶春沉吟,说:“大人,这是不是不妥?”
“怎么,你叶春,也起了恻隐之心了?”中年上校似笑非笑。
叶春没有否认,转开:“上校您想,敌贼近日不断煽动百姓青年闹事,可见袭击在即,这十几处都关系卢侯龙脉,特别是那个煞点,是龙脉煞气集中点,派这个才成术士的年轻人去,很多事情他还不懂,死了还罢,要是坏了事……”
中年上校摆了摆手:“纪江的忠诚,我们都不怀疑,而且他也为国捐躯了,但此子尚未考验,所得的力量更是异端,是不是对卢侯忠诚,还很难说,这次派他去守煞点,也是考验……”
“考验什么?”
“他的力量对抗煞气还是有几分可能,最坏情况我们也能治他,就看他是不是信任我们,又或是不是聪明。”
“组织规矩就在上面,都有清晰记录,不会由于负责人由纪江换成我就改变。”
“但纪伦个人是什么心思?纪伦关着门,组织看不见,也无法强迫敞开门。”中年上校摊了摊手,神情无奈,说:“只有纪伦自己敞开门,相信组织,我们才能相信他,过了互信这关,就是自己人,可以重用。”
叶春点首认同,又微露不忍:“可是他只是个久卧病床的少年。”
“少年?他的父亲纪江,或者我,或者你……在这个年纪,已战场上枪林弹雨滚了一圈,而别看纪伦久卧病床,能赢得力量继承,都不简单。”中年上校目光微冷,缓缓:“我不管他在灵界怎么赢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成了事实。”
叶春不敢接这话。
中年上校继续:“也不管纪伦多熟悉灵界冷兵器战,但现在他必须给我适应现在的火器战。”
“这里古代战争温情已经一去不回,战争拼的全方面消耗,包括你我——每个人都在阵营对抗节点上,突袭斩首战例是屡见不鲜的事,没有什么地方绝对安全,更不会因他是什么王牌就特别照顾——况且他还不是王牌,要想王牌待遇,就靠自己去拼。”
叶春叹了一口气:“不在意他是不是王牌,只不过……这是纪江上校唯一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军中历来照顾袍泽遗孤,你想给纪江留一个血脉,保证他安全就够了,甚至最好让他远离战场,你是——将狮子当羊来养了。”
中年上校点了点自己副官,哈哈一笑:“但一个活着继承人,一只羔羊,这绝不是纪江想要,也不是我谢庭树想要……我要一个真正的力量者,一头雄狮,哪天我若战死了,他有实力,有手腕,有资历能接过我的位置。”
“再说,现在情况不好,卢侯需要的不是照顾,是有力的爪牙。”
叶春服气了,连忙说:“您别说这……”
“大将难免阵上亡,两腿一蹬的事,有什么忌讳说不得?”
谢庭树重新审视了一遍地图,修改了几处地方,就让叶春招呼人过来一起开会。
会议持续了很久,下面众人散去,都有些精力不济,谢庭树的中年人,反显的精神抖擞,看见副官叶春精神萎靡样子,笑着拍拍肩:“老是做文职,你都要废了,该锻炼——”
“您说的是,要不,这次给我也安排一个点?”
“你以为没有么?别忘了我们指挥部下面就是一个点……到时敌人来了,看我们谁杀的痛快。”谢庭树挥挥手,出了门。
叶春跟出来,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洒在门口警卫钢枪上,闪动幽光,小汽车在门口停着,滴滴催促两声,里面有人拿着一只挂表:“时间到了!长官们!”
叶春跟上校一起上了车,拍开警卫司机的挂表,笑骂:“这个急性子的老熊,不掐表会死……接下来按照行程,上校您要去参加租界四国领事馆的宴会,郡守的机要主簿要向几个领事解释昨天发生在东瀛商会馆的火灾……嗯,我都奇怪,这事情发生在租界区内,又不是我们派人干的,和我们有一银洋的关系?”
“郡守府可不管这些……他们这些文官,得罪不起洋人大爷。”前面驾驶座的警卫司机老熊抱怨一句,他是底层的视角,说了大实话。
“老熊的话糙,理不糙。”谢庭树说,突转首看向窗外,一处屋顶,阳光下一览无余,浅浅屋檐翘起挡住视线,但还藏不住人。
老熊立刻警觉:“怎么?”
“感觉气息有点熟悉,没事……看晃眼了。”谢庭树收回视线。
小汽车转过街角,一只小白猫在屋檐上探首看,冰蓝瞳孔变化了一下,又跳着离开,猫铃铛在晚霞中响动,她在一个个屋顶和大树间穿梭,人们都习惯低着头,没有人留意头顶,仿佛只有人类才是这个寰球的唯一主人。
小猫这就这样自由穿行在城市中,直到她看到树下掠过小汽车里一个少年,就跳落到车顶上。
嘭——
姜山在驾驶座上一个激灵,不过这次有了经验,知道纪家有只喜欢跳车顶小猫,听出了声音的熟悉,没喊出有炸弹,停下车,打开门。
唰——果就一道白影跳下车顶,尾巴甩动,摇身一转,落在纪伦肩上:“喵~~”
“苏小小眉啊……”纪伦笑起来,摸了摸小白猫毛发,说:“告诉我,你在今天的屋顶冒险中看到什么呀?”
“喵喵~~”
“可惜你不会人语,我又听不懂猫语……”
“喵喵~~喵喵~~”小白猫摇头,铃铛晃动发出叮当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