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好,去了那里,我就告诉你答案。来人!依宸妃娘娘旨意,将渡瑶押到大牢候审!”
“诺!”
换做早晨,她甘愿被擒,但此刻,她心中的信念告诉自己不能屈服。
“放开我!”面对上前钳制住她的侍卫,她拼尽了全力去反抗。
“将她绑了抬去,还有,本郡主听不惯她的叫声,将她的嘴巴一并封上!”一旁,湘儿的声音无情地飘到她的耳里。
渡瑶刚要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一团破布,接着,抵不过他们的力道,最后五花大绑地被送进了大牢。
*
到了大牢,她就被丢进了一间审讯房里。
一眼瞥见墙上挂着的,是当初她在死牢里见过的刑具。
“苏宁郡主,您怀有小王爷,还是折回去吧,这里呀,晦气!”
审讯房外,牢头憋足了笑脸,点头哈腰地向苏湘儿说道。
“大哥有所不知,这送来的可是杀害二皇子的凶手,我若不亲自来审问她一番,这肚子里的孩子也定会不得安宁。”苏湘儿回头,用手帕挡住脸上那条丑陋的胎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回道。
“什么?杀死二皇子的真凶?!”牢头两眼瞪得老大,朝里面望去的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渡瑶是杀了他祖宗十八代的仇人。
那不共戴天的眼神足矣生吞了此时软弱无力的渡瑶。
“苏宁知道这里的囚犯,是不能私自提审。可是,苏宁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哥应允。”湘儿继续说道。
“郡主但说无妨!”牢头义薄云天的气势走进审讯房,亲自卸下墙上的刑具。
“苏宁恳求亲自审问这个女人。”
“这……”牢头本是为难,可一见苏湘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继而想起她说那罪犯乃是杀害二皇子的凶手,于是拍着胸脯道:“成!郡主请便!”
随之,苏湘儿含笑走了进来。
渡瑶言不能语,身无法动,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她狠狠地扔到地上。
湘儿莲步轻挪,落于她的眼前。
审讯房门倏然紧闭,跟着进来的只有先前绑她的两个侍卫。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黎轩,黎昕,鞭刑伺候!”
语毕,苏湘儿转向身后的那两个侍卫,命道。
这两个贴身侍卫是宸妃为了保她肚子里的孩子而特地安排过来的,没想到现在用于此处。
“诺!”
黎轩河黎昕从地上各自拾起方才牢头卸好的皮鞭,一人一下往渡瑶背上抽去。
“唔——!”
瞬时,背后腾起火辣辣的烧痛感,一下又一下。
她咬着嘴里的布团,视线不曾离开此时笑意正浓的苏湘儿。
“这鞭刑,只是惩戒你上错了床,让我在南苑受尽非人虐待。”苏湘儿蹲下身,带着鄙夷和怨恨再次命道:“给我用力打!”
身上,疼痛剧增。
伴着决裂的痛意,渡瑶握紧双拳,额上的汗滴顺着眉梢往下流去。她死死盯着苏湘儿,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自己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原来,湘儿记恨着她。
可她还傻傻地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
疼至心里深处,她无法形容出口。
双眸凝结成霜,泪水磅礴而下。
苏湘儿勾起她的下颚,语气冷然,“只是鞭刑,还永远不够!你不仅上错了床,还令我耻领休书,蒙羞含恨,让我有家不得归!黎轩,上酸水!”
酸水?
不!
渡瑶摇着头,清透的眼瞳里几近崩溃。
“……诺。”黎轩心里感慨着最毒妇人心,与弟弟使了个眼色后,就去提酸水。
渡瑶的背上,条条血痕触目惊心。
受过鞭刑的人再沾上酸水,伤口便永生不得愈合。苏湘儿,这是想让她从此残废……
她费劲身上的力气,将身子挪到苏湘儿脚下,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湘儿,你别这样……
黎轩提来酸水,却迟迟不敢动手。
苏湘儿斜睨了一眼此时满眼哀求之意的渡瑶,冷哼一声,“你可别这么快睡着,这酸水泼下,想必不死也该半残了。清醒点,体会一下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话音刚落,她一把扯过黎轩手里的酸水桶,亲自泼在了渡瑶的背上。
“唔唔——!唔——!!!”
背上,刺骨的疼痛如同无边的潮水将她吞噬。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鞭痕受到腐蚀时发出的“啪啦啪啦”声。
像是猛兽撕裂着伤口,又像是大火浸烤着肉体,无法言喻的伤痛弥漫遍身。
她的双手被绑在两侧,连挣扎也显得无力而悲哀。
绝望的眼瞳中,求生的欲望逐渐衰减。看着苏湘儿的身影慢慢淡化在眼前,她疲惫地欲要闭上眼。
王爷,瑶儿怕是无法陪在你身边了……
*
牢外,天已黑沉。
空中的那弯残月,正泄下一地银华。
慕子参好不容易从太医院偷了些药罐出来,到了林荫地就开始寻找渡瑶的身影。可是绕了许多圈,也没再见到她。
她脚上有伤,就算是要走,也走不了多远。看这情形,不知她是不是又被抓了回去。想到这里,他的心倏然提了起来,继而往暗牢的方向再次飞去……
*
“陌秋生,怎么了?这么一点痛,你就受不了了?”
就算渡瑶想这么睡去,苏湘儿还是不依不饶,嘴里边喊着渡瑶的化名,边从地上捡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搭在渡瑶已然苍白的脸上。
“你不是很爱骗人吗?你不是仗着自己的美貌勾引大皇子和二皇子吗?你不是还喜欢女扮男装来祸害我吗?怎么,长得好看,就可以这般放肆吗?!”
苏湘儿几近癫狂,一刀就着渡瑶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划去……
尖锐的笑声断断续续地发出,“渡瑶,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哈哈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鬼都丑!哈哈……你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呀!哦,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嘴巴被封住了,哈哈……”
渗血的匕首刺进渡瑶嘴里的那团布,将它抠了出来。
地上,流淌着遗漏的酸水,混合渡瑶背上的血肉,腥脓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