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回廊里,顾若谦静静地看着这活泼的一大一小,嘴角淡淡的笑着,顾婉诗从另一个院子里走到回廊上,到了顾若谦的身边,“大哥。”
顾若谦笑着问道:“婉诗你最近沉默了许多,是否是对二妹心有愧疚?”顾婉诗低头不说话。顾若谦见她心事重重,拿折扇指着那一大一小玩闹的方向说道:“婉诗自可不必担心、愧疚,婉词并没有怪你,也没有不开心。祸兮福之所倚,这对婉词来讲未必是件坏事。”
顾婉诗顺着扇子所指的望去,她的妹妹还是那么开心的笑着,“大哥!婉词她还是那么乐观,只是以郭家权势地位,家世背景,其家庭一定极为复杂,郭太师有六位妻妾,四个儿子,五个女儿,其中有三个女儿尚未出嫁,我担心以婉词的性格到了郭府日子会不好过。”
“婉诗,你我都知道,婉词比外面传的要聪明许多,世人皆以为婉词愚笨,只有蛮力,只会惹祸,但她的聪明智慧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够看到的!有道是大智若愚,她只是不屑表现自己的聪明才智罢了!那几位郭夫人,郭小姐再难缠,再有手段,婉词也一定能够对付。我但是更担心郭府会被婉词搅得天翻地覆,只怕郭家是要热闹了,婉词实在是太爱捉弄人和管闲事了!她就闲不住,没事只怕还要找事呢!”
“大哥,我就是担心她没事找事,到头来自找苦吃。”
“婉词吃过什么大亏吗?婉词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你要对自己的妹妹有信心,至于郭啸予人品武功都是一流的,我相信他不会亏待婉词!”
“但愿吧!不然就是我害了婉词。”
“婉诗……”顾若谦想谈柳文轩的事,却有些犹豫,迟疑间,却听到顾婉词的呼唤:“嗨~过来啊!大哥,姐姐,过来啊!”
顾若逊却在旁边摆着手喊到:“大哥,大姐,别过来,二姐说了,要把你们两个推倒池塘里,再不推就推不着了!”
“小兔崽子,敢坏我好事,有种你别跑!”
“咯……咯……咯……”顾若逊扮着鬼脸,挤眉弄眼的直挑衅。
“兔崽子……给我站住。”
“大哥、大姐救命。不是,大哥、大姐赶快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顾若逊这小子古灵精怪的样子,越来越像他二姐了,都和她二姐学坏了!
“好嘞!”顾若谦一把抱起顾若逊,和顾婉词一起挠顾若逊的咯吱窝。
“啊?大哥。你这个内奸,你和二姐是一伙的,大姐救命啊!”顾若逊被打横抱着,只得伸出小手去抓顾婉诗求救,却不想这高度正好抓到了顾婉诗的咯吱窝,“哈哈哈……哈哈哈……”一霎间,四兄妹扭成一团,笑声冲淡了这几日的愁云惨雾。
顾老爷、顾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玩的正酣的孩子们,脸上也走了忧心忡忡,有了满面笑容。
半月后,浩浩荡荡,红彤彤,华丽丽的送亲队伍从洛阳出发了。出发当天,洛阳城里人潮涌动,都还在那议论着,“这郭将军怎么就娶顾婉词了呢?”
“是不是求亲求错了?”
“圣旨写差了?”
“郭将军瞎了?”
“不是,不是,我听说是郭将军病重,顾婉词命硬,所以娶她冲喜。”
“我怎么听说是郭太师病了呢?……”
幸亏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顾婉词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不然她非撕了娇子,冲出来,杀了这帮嚼舌根的。
谣言猛于虎啊!
一路颠簸,一路折腾,几天后,终于到了长安。郭府门前张灯结彩,郭啸予一身新郎装,好一个英武不凡的新郎官。
“新郎官踢轿门啦!”郭啸予一脚下去,却对上了一脚,门没踢开,自己倒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好家伙,竟然敢给我下马威。
众人嘻嘻哈哈,皆道:“哈哈哈……新郎官太激动了!怎么脚还打滑了呢?哈哈哈……”
郭啸予失了面子,不怒反喜,看来,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趣的。
“新人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媒婆的嗓门儿真洪亮啊,震得顾婉词耳朵发麻。
新房里,百无聊赖的顾婉词,开始琢磨该给郭啸予一个什么样的见面礼了。此刻的郭啸予正在宴席上被各路文官武将灌酒。
良久之后,喝醉了郭啸予被人抬了回来,面对烂醉如泥的郭啸予,顾婉词是哭笑不得,他倒也真放心喝醉,不怕我趁人之危,抹他脖子,我这居心叵测的算计了半天,他这心安理得的就睡着了,太辜负我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招数了!“起来!和我打架!”顾婉词“咣”的一脚,可惜床上的是只死猪,踹死他也还是一只不会动的死猪,于是顾婉词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翻箱倒柜找笔墨,为什么要翻箱倒柜呢?因为桌子上没有,居然藏起来了,扔出去了吗?
顾婉词左翻也不着,右翻也不着,最后灵机一动,用胭脂啊!再然后烂醉如泥的郭啸予脸上多了鲜艳的一只小乌龟!顾婉词画完后心满意足,一脚蹬飞了郭啸予,然后独占整个大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婉词起床,下地,等等,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啊?”“啊!”被踩的杀猪一般惨叫,踩人的被掀飞了,磕到了床板也惨叫,一大清早的,这俩人的声音真是嘹亮高亢啊!
“顾婉词,你竟然让我睡地上?你想冻死我啊?刚过门就想着谋杀亲夫?”
“什么叫冻死你!我没给你盖被子啊?”
“还敢提被子,差点没被闷死,还有你只给我盖的,没给我铺的,还不是想冻死我?”
“那你死了吗?”
“……”郭啸予从地上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来拉贴在后床板的顾婉词,“怎么样?没受伤吧!”
顾婉词轻轻伸出手,道:“顾好你自己吧!”郭啸予轻轻一拉,将顾婉词拉到自己极近,在她耳边细语:“放心,你还踩不伤我!”
“死色胚!你靠这么近干嘛?离我远点!”
“你是我娘子啊?”
“走开,你信不信我把你一掌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哈哈哈……”郭啸予也不知怎么了,就喜欢听她骂自己,真是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