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谦见汗血宝马已疲惫不堪,此去扶佘还有千万里之遥,此刻就是牵着它走,只怕它也是有些吃力,不若先行停顿休整,等等啸予、婉词再与清和谦拉着袁清和靠着树背坐下,缓缓的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顾若谦讲完后,深深出了一口长气,得人倾诉,心中的憋闷烦愁之绪,竟消了一半,甚是畅快。袁清和听完后,似有所思,却又欲言又止。
树林的另一头,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站在黑衣女子背后说道:“主上的命令是活捉顾若谦,不是杀了他,你招招都要他的命,是要违背主上的命令吗?”
黑衣女子眼神瞟向顾若谦、袁清和所在的方向,虽然隔着重重树林根本看不到他们,但她的眼神依然麻木无情,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你去试试,处处留手之后,你要是还能站在这跟我说废话,我把脑袋摘给你!”
身形魁梧的黑衣男子挺了挺胸脯,咽了口吐沫,说道“总之,主上的命令是活捉,不是要他的命,你最好当心点,你和我再完不成任务,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黑衣女子冷嗤一声,勾着嘴角道:“完不成任务?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还敢放的信号,你是不是活够了?”
黑衣男子一脸不屑,道:“不是你放的信号吗?我刚赶来,正要出手,就看到的信号。自己打不过要跑,反倒赖到我头上!”
“滚,不滚我杀了你!”黑衣女子阴沉冰冷的嗓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女修罗。
黑衣男子立马吓得屁滚尿流,三步并两步慌忙跑了,没跑两步,冰冷的语气再度在他的耳边响起:“等等,那两个人走到哪了?”
黑衣男子强装镇定道:“入夜,一定会赶上来。”
黑衣女子听后,不发一言,仍然背过身去,看向远方的树林。良久,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哼!多管闲事!”
月上柳梢,两个儒雅俊逸的男子促膝长谈,一样的温润如玉,一样的风度翩翩,通身的谪仙气质,看得马不停蹄赶来的顾婉词下巴快掉到地上了,“二师兄?”
郭啸予:“二师兄?”
顾婉词忽视郭啸予朝着树下的两人,招手喊道:“大哥,二师兄。”
袁清和后背一凉,心中长叹一声,三师妹?转过头一看真是顾婉词,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大师兄不是说甩得老远了吗?再转过头看向大师兄顾若谦,顾若谦正抬着头望天呢!竟敢骗我,我好恨啊!
“二师兄……”顾婉词尾音拉得老长,蹦蹦跳跳飞奔过来。跑,这是袁清和的第一反应,师妹是个大杀器,是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感悟。于是乎,一个白衣男子在前面狂奔不止,一个绿衣女子在身后狂追不止,两个人围着棵大树转圈圈。
郭啸予看着不远处嬉闹的两个人,皱着眉毛,走到顾若谦身边轻声道:“大哥。”
顾若谦站起身来,面有愧色,看着郭啸予的眼睛,轻轻拍了下顾若谦的肩膀,道:“啸予,我见到那个用赤乌剑法的蒙面女子了,大哥那天太冲动了,错怪你了,你别怪大哥,对不住了!”
郭啸予笑道:“大哥多虑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天也是我轻敌了。”早就注意道那棵被拦腰斩断的大树,切口整齐,心中叹道,长虹贯日!
“哈哈哈……看你往哪跑?”顾婉词揪着袁清和背后的衣服死命的不撒手。
“你给我松开!师妹你都成亲了,光天化日下和我拉拉扯扯算是怎么回事?松开,马上给我松开,你相公看着你呢!”袁清和隔着老远,就感到一双鹰一样眼睛盯着自己,他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咔嚓”,背后凉是因为衣服被顾婉词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郭啸予盯着袁清和若隐若现的后背,脸色阴沉,拳头上的每个关节都在咯咯作响。
顾婉词死命扯着袁清和的衣服,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哈哈哈……二师兄,几个月不见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楚了?现在是夜里,你看那树枝上弯弯的新月!”
顾若谦偷瞄了郭啸予一眼,这眼神是要生吞活剥了他师弟吗?忍不住勾着嘴角偷笑。
袁清和绕着大树,苦苦求饶:“都扯坏了,好师妹,给我松开吧!你怎么能还这么顽皮呢?”
“不要!我帮你封起来嘛,我扯坏的我会负责的。”远处的顾婉词还拉着袁清和破碎的衣衫,死命的不松开。
袁清和想想顾婉词那些光荣历史,从小到大,他挨了多少酷刑,都是她这个师妹干得好事,这什么时候开始学女红,玩针线了,“缝起来?啊!救命啊!大师兄,救命啊,你妹妹要把衣服和我的皮一起缝起来!大师兄,救命啊!”
顾若谦笑,笑得云淡风轻,自与袁清和倾诉了心中烦恼,又解除了对郭啸予的误会,他心中的负累卸了一半,有他们同行,一定能顺利取回扶佘神泉泉水,灼华一定可以得救的。
此刻,郭啸予脸黑的像块碳,身边的顾若谦完全不作为,他也顾不得许多,不自觉的走上去,一把拉过顾婉词,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顾婉词的小爪子,道:“婉词,不准胡闹了啊,这位是?”
翻身得解救的袁清和,转过身来,后背紧贴着大树,拱手抱拳道:“在下,袁清和,是婉词的二师兄。”
郭啸予抱拳回礼,但是大手依然不放开顾婉词的爪子,直接扯着顾婉词的小爪子到胸前,手掌盖上自己和顾婉词的拳头,顾婉词被他扯得东倒西晃,一个趔蹶,差点栽倒在郭啸予身上。郭啸予道:“二师兄?哦,在下郭啸予,是婉词的相公,婉词平常在家娇惯惯了,还请二师兄不要与他计较才好。”
袁清和笑道:“我师妹自小顽皮,妹夫只怕是要头疼了。”
郭啸予笑道:“二师兄说笑了,二师兄可有带换洗衣服,在下取来,好让二师兄换上。”
袁清和囧囧道:“说来惭愧,包袱昨日不知让我丢在哪了。”
郭啸予笑道:“二师兄的身形与我差不多,若不嫌弃,我包袱里倒是有几套衣服,二师兄如若不弃,不如就先换上。”
顾婉词闻言,挣扎晃荡的小爪子突然就不挥舞了,凑到郭啸予身边大声问道:“是说你沾满口水的那一件吗?”
“啊哈哈哈……到底是谁流的口水?”郭啸予满脸无语,拖着苦苦挣扎的顾婉词,向自己的行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