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区域小,而难民太多。所有的住房,除了军方控制了大部分,其它剩下的都被避难所中的地下势力给占据。这就导致了很多普通人都没有房子住,好的还能住帐篷,最不幸的就只有流落街头,睡天桥底之类能挡住雨水阳光的地方了。
娜塔莎的教父教母原先住在酒店,但很快就被赶了出来,后来住在天台,但教母的病不适合住在风吹雨打日晒的天台,又搬到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停车场。
娜塔莎和爱丽丝跟在她教父后面,七拐八弯的,在打发了好几拨的骚扰之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然而即使是地下停车场,也是住满了人。横七竖八的,也没有什么秩序,到处都睡着人。没人管没人理,垃圾遍地,空气浑浊不堪,臭味横生。有时候你被绊倒了,回头一看,或许绊倒你的是一具死尸。
进入到这里,想要走快一点也不行,想要不踩到人,还要踮着脚尖。
这一切都看得娜塔莎眉头紧蹙,天台上越来越凉了,以教母的病躯自然是住不得的,但这里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玛丽,你看是谁来了?”
只见一个狭窄的角落处,铺着两张从汽车上拆下来的座位垫,其中一张上面躺着一位妇人。妇人面容憔悴虚弱,正躺得迷蒙中,听到熟悉的叫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克利斯吗?”
“是我。”老人说着连忙蹲下去,将老伴给扶着坐了起来,沉声说道,“你看,是谁来看你了啊?”
“是谁啊?”
双眼已经病得糊涂了,妇人聚起精神,抬起头,努力的搜索着,还没等看清楚来人,便感觉到双手被一双柔软温暖的手给握住了。
“教母,是我,娜塔莎。”
“你是,娜塔莎?”妇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颤巍巍问道。
“嗯。”
“我可怜的娜塔莎,感谢上帝的保佑,终于让我看见你了,咳咳咳……。”妇人泪流满面,松开一只手,抚摸着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光洁的额头,将她的刘海轻轻拂到额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需要亲手摸到才能确认。可是她一旦激动起来,就咳嗽个不停。
娜塔莎见状连忙抚着教母的后背,在看到教母那怜爱慈祥的神情时,今生的记忆不由得在脑海里回荡,一时之间心酸不已。
她的教父教母人到中年,却是无儿无女,从小就将娜塔莎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把全部的父爱母爱都灌注在了娜塔莎的身上,溺爱到了极点。娜塔莎也非常享受他们的亲情和疼爱,甚至是比起因为母亲而生分了的亲生父亲,还要亲密几分。
“教母,来,喝点水。”
娜塔莎微笑着说道,从背包后取出一瓶纯净水,拧开,小口小口的喂着教母喝下。
“我们美丽的小天使终究是长大了,会心疼人照顾人了。”
妇人玛丽喝了点水,气顺之后,不再咳嗽,加上看到娜塔莎,心情慰藉的同时精神也好了不少。
“你父亲呢,怎么没看到他?”
“玛丽,杰瑞德他已经……”克利斯神情失落,难掩心中的悲伤。
“娜塔莎,你父亲他真的……”
娜塔莎点了点头。
玛丽见娜塔莎似乎不想多谈,也就不愿意再谈论这个徒惹伤悲的话题,将注意里转移到了正蹲在旁边的小女孩身上:“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谁啊?”
“这是爱丽丝·范宁,教母你叫她爱丽丝吧,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有个妹妹也好,互相之间有个伴,也能多照顾一点。爱丽丝,你说是吗?”
“让阿姨见笑了,其实还是多亏了娜塔莎的照顾……”
……
说话间,娜塔莎见教母精神虽然好了一点,但依然掩饰不住其中的病容,于是拿过教父手中装着面糊的口杯。
“教母你还在生病,吃点流质食物也好,这些面糊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还热的,比那些干粮要好。”
娜塔莎喂教母吃饭,爱丽丝也将背包中的罐头、香肠和面包之类的食物拿了一部分出来,递给克利斯。当然,这一切动作都是非常小心谨慎的,不会让别的人看到。而这个角落恰好被一根直径在3米以上的柱子给挡住,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吃过饭后,娜塔莎嘱咐教父和教母休息,她们去去就回。
“娜塔莎,叔叔阿姨他们……”
“嗯,我知道的。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首先是找一个比较合适的住处。地下停车场的环境太恶劣了,住在这里,恐怕熬不了多久。接下来,是寻找医生,这个比较容易,军方应该有,关键是药品,可能需要离开避难所出去搜寻。那个时候,恐怕需要你帮我多照顾一下我教父教母她们。”
“这个应该没问题,只是你一个人恐怕会很危险吧?”
要知道当初她们冲进避难所的时候,是靠着一架阿帕奇和一辆m2a1坦克打头的。如果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将会是九死一生,而且也未必能够进入避难所。
当然,爱丽丝是知道娜塔莎拥有很多秘密的手段,但终究是太过冒险了。
“应该是不用一个人的。避难所人口众多,军方想要维持他们的权威,就必须保障食品的供应。仅仅靠着避难所那点存粮,是不可能维持得下去的。现在他们已经巩固了避难所的防御,下一步肯定就会派出搜索队,搜索一切能用到的生活用品和粮食。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加入他们的队伍,这样就没问题了。只是我不在的时候,恐怕要委屈你了。你也是知道避难所里面的情况的,你一个人在他们身边,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尽量低调一点,但也不能怕事,如果实在避免不了冲突那就打吧,打不过就跑,等我回来。”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虽然爱丽丝这样说,但娜塔莎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然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为了教父教母,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去的。
“计划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走吧,现在我们先出去,看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