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西蓓是一个人去的J市,走之前她和肖安见过一面,肖安知道她要去也没多加阻拦,只叮嘱她一定小心。
走的那天陆沐和容羡一起送她到机场,容羡有些火大,邵西蓓上飞机之前一直被她揪着耳朵,恶声恶气地威胁。
“我说邵西蓓,你现在和肖安好好过日子不好么?我听言棋说肖安这两天像颗定时炸弹似的,都是因为你,那混蛋订婚就订婚,你没事他妈躲个屁啊?你跑那么远做什么?!他就算娶了奥巴马也跟你没关系的啊!”
邵西蓓被她吵得头晕脑胀,直接把她从身边扯开几步走到陆沐面前。陆沐将行李箱递给她,只淡淡道,“早点回来。”
“妈你自己小心身体。”邵西蓓笑了笑,又伸手扯了扯容羡的脸颊,“好六六,别又叫又跳的了,我是去旅行,又不是去送死,你那么急做什么。”
容羡被她噎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半响叹了口气,“那你别被拐卖了啊,别忘了回来帮我过生日!”
“知道啦。”她眨了眨眼睛,提着行李箱便往里面走去。
地域远近、有没有人陪伴,都无关紧要,不过是一场彻底的告别而已,只要她一个人就已足够。
***
顾翎颜从来都觉得单景川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男人,直到今天这句话后必须加上一个“之一”才正确。
餐厅的包厢里,她右手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旁边是个长得又英俊又萌的男人,可却活像个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在说话。
“我说锅子!你说你像话吗!找了个学生媳妇儿过了大半年才带来给我们看!你安得什么心啊!”话痨男从进包厢开始就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他仔细打量了会顾翎颜,搂过自己身边的女人哭诉,“老婆!锅子不爱我了!他现在不和我说小秘密了!”
顾翎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住地用眼神瞟单景川,单景川忍无可忍,额头青筋叠起,“殷纪宏,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你们不用理他。”顾翎颜身边的女人这时温柔地对顾翎颜笑了笑,“我叫瑾末,你好。”
“殷毛,我们家锅子不是一向是公认的闷骚狂么,他没带着个五岁大的孩子来见我们已经很好了。”单景川身边的男人这时悠闲地吹了个口哨,长得简直是妖孽似的华丽。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顾翎颜顿时惊为天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你是法国那个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对不对?”
“Hi小妹妹,我叫封卓伦。”他朝顾翎颜举了举杯,拍拍单景川的肩膀,“我、话痨还有那边那个衫妹都是你男人的好基友。”
“你们都别再调戏她了,没看到锅子的脸已经彻底变成烧焦的锅底了么。”唤作衫妹的男人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地说。
顾翎颜心中现在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咆哮,三款美男再加上她家锅子,她一下子经受不住这种视觉冲击突然猝死会不会上新闻头条啊?!
上了饭菜之后她觉得这食还没色好看,只竖着耳朵听他们几个讲话,原来那个衫妹叫陈渊衫,也是个大人物,是戈衫连锁集团的最高负责人,话痨男殷纪宏则是S市传媒界大亨,他老婆瑾末也是瑾大家族的独女。
“肖潘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么?”殷纪宏拍了拍陈渊衫的肩膀,“我就搞不懂了同样是兄弟两个,他弟怎么比他正常那么多啊?”
“肖安和他总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单景川拿过番茄汁帮顾翎颜倒了一点,“早晚的事。”
“我不要喝番茄汁!”顾翎颜不高兴地蹙了蹙眉,“我要喝玉米汁!”
“不可以,你老是挑食,缺营养体质会变得很差,你明白么。”他不为所动把杯子拿到她面前放好。
“我就不喝!”她不高兴地瞪他,把杯子摆到老远。
“不喝就不喝,你别逼她了。”封卓伦挑了挑眉,有些戏谑地看着单景川,“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三八了?”
“我发现他骨子里有当奶妈的潜质。”殷纪宏躲在老婆身后窃笑。
“行了。”陈渊衫出来打圆场,“锅子,你最近派人留意下肖潘那里的动静,你们不是想端走私贩毒这块很久了么?”
“嗯。”单景川应了声,“人赃俱获最好,否则难立案。”
“你们在说什么呀?”顾翎颜凑到单景川身边,小声地问,“是什么大毒枭之类的吗?”
单景川没回答,把被她推走的番茄汁拿回来,冷着脸道,“喝了。”
顾翎颜一瞬间炸毛了,直到这顿饭结束都没有再说过话。
…
封卓伦他们走后顾翎颜甩手就要自己上公车,单景川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又在发什么小孩脾气?”
“是啊我发小孩脾气!”顾翎颜没有回头,“你朋友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的老婆女朋友也都很出色,我没一样比得上他们,我就是个还没断奶的小孩子,够了吗?!”
单景川脸色沉了下来,“顾翎颜,你已经快二十岁了,你以后对着你的同事老板也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那也不牢你挂心了。”她声音渐渐带上一丝哭腔,“你根本就从没把我放在和你对等的位置,在你朋友面前你也逼我喝我不爱喝的,你们讨论的东西我也根本听不懂插不上话,你也不和我解释,你根本就没打算把你的世界呈现给我啊!”
他一怔,脸上渐渐带上一丝薄怒,抿着唇没说话。
“我比你小八岁,本来我觉得这没什么,互相在意对方就好,可我现在真的觉得你的世界不需要我,你父母、朋友、生活都和我的差太多了,我要不起。”她把他的手推开,“你老说我像个孩子,我承认,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顾翎颜。”单景川彻底动怒了,“你收回最后那句话。”
“你做梦!”顾翎颜一口气憋在头顶,头脑发热,撒手就几步跳上了公车。
***
“哥。”傅迁推开门走进来,努了努嘴,“那边好像准备得差不多了。”
傅政整了整领带,淡淡“嗯”了一声。
傅迁皱了皱眉,几步走到他面前,鼓足勇气道,“哥,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从小教导我,绝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少年英俊的眉眼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傅政并不愿意去看他澄澈的目光,声音如同往常般冷然,“你等会把送过来的那只猫带到我的公寓里去。”
傅迁回过头,只见芋艿现在正被关在茶几上的一个笼子里,两只爪子巴着笼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傅少。”这时方免突然从门外跑进来,走到傅迁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傅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上一不小心把领带也扯了下来。
方免擦了擦额头的汗,战战兢兢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傅政脸上的神情几乎是不可置信,他踉跄了几步,一把打开门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
J市的边郊现在已经如同一片汪洋一般,临山的地方几乎全部覆没,洪水带着泥石流让山群如同崩塌一般,完全摧毁了平静的村庄。
洪水来势汹汹,J市平时天干物燥,这是几十年都从未有过的灾难,洪水来前邵西蓓本来正悠闲地坐在村庄里吃特色小吃,却没有料到会遇上这天灾*。
她幸好离灾情最严重的那块地方有些距离,救援小队来得很快,现场调度的时候她便随着一些受伤的人群一起被带到了附区的医院。
从医院外推进来好几个身上都是混着泥和血的伤员,其中一个人她前两天还在旅店里见过,现在却似乎毫无生息地躺在病床车上被送进急救室,那人身边跟着他的妻子,正泪流满面地哭喊着他的名字。
邵西蓓看着这个景象,鼻子有些微酸,谁或许也料不到生命里的下一秒会碰到什么,她孤身一人在此,说不定便从此与她在S市的一切天人两隔、再无牵连。
“蓓蓓!”她手有些颤抖地接起了电话,肖安在那头急声问,“你现在在哪?!”
“我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跟着来了医院,没有受伤。”
她都能感觉到他在那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缓了一会,沉声道,“我现在马上坐飞机过来接你回来,你等我。”
邵西蓓点点头,刚想说好,突然看到一个人迎面从医院的大门外冲了进来,正抓着人四处厉声问着什么。
“喂?蓓蓓?”肖安在那头没听到她的回答,轻声加了一句。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拿着手机向前走了几步,那人一回身视线恰好撞上她,握着拳几乎是小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死死扣进了怀里。
邵西蓓手一松,手机应声掉在了地上,她头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一声声急促的心跳,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傅政慢慢松开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
他的眼镜已经被他摔碎了,正滑稽可笑地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他的西装外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衣服上扣子都掉了几个,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到不行。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如同破琴般嘶哑,“你没事就好。”
邵西蓓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颤,她闭了闭眼,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怔在了那里。
她绝对不会看错,他镜片后的眼眶竟有些微红。
“蓓蓓…还好你没事。”傅政又重复了一遍,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伸手将她又抱紧在怀里。
从此我的生活中没有你这个人,我该如何是好?
从此你只能存活在我的记忆中,我该如何是好?
这八年我活该一无所有、你从此与我无关,我该如何是好?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的人生里没有邵西蓓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我情路系列文第一部的同学,锅子几个基友应该都认识哈哈~而且有下一本男主串场哦,猜中者有奖。
锅子和萝莉吵架了,锅子怎么办?~~哄老婆什么的怎么样?
傅渣做到如此地步,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