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来冀州上任了,不杀皇甫老儿,我陈削决不罢休。”
腾的一下,陈削站了身来,拽出腰间的钢刀,咬牙切齿的高喊道,义军袍泽,死在皇甫嵩手中不下几十万,这笔血海深仇,时时刻刻压在陈削的心头。
广宗,逼死五万儿郎悲壮跳河,下曲阳,修筑京观,大肆屠城…这累累血仇,让陈削着实做了不少噩梦,何况,他跟张宁的约定,也是杀了这老儿,张宁才肯嫁给自己。
“誓杀皇甫嵩。”
出乎裴元绍的意料,周仓等人跟陈削一样,也全都愤然起身高喊起来,声音久久在山谷激荡,惊吓的林中的鸟兽都四散奔跑,裴元绍对陈削的印象,顿时再次改观。
“管帅都不敢留在冀州,想不到你区区数百人,居然敢留下来跟皇甫嵩死磕,我果然没看错你,这一点,你跟刘备倒很像。”
“刘备?”陈削觉得裴元绍这是在骂自己,就算自己跟鸡鸭鹅一样,陈削也不愿跟刘备一样。
“刘备今非昔比,自从率军突围之后,打着大汉皇叔的旗号,四处招兵买马,收拢了数万名义军,就连圣女也在刘备的身边,如今刘备声威大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
裴元绍提到刘备兴致并不高,毕竟,就连管亥也不想去投刘备,昔日刘备得管亥器重,可如今管亥身边只有几个残兵败将,要是投奔了刘备,整日听命于刘备,这对管亥来说,实在接受不了。
“希望他能跟皇甫嵩真刀真枪的拼一回吧。”个人仇怨,陈削倒暂时放在了一边,既然刘备有这么多的人马,陈削倒真希望刘备能真心替黄巾效力。
刘备之所以发展势头如此迅猛,全亏了身边有张宁在,太平道的圣女,份量可不轻,冀州附近不少小股的义军纷纷投奔而来,自然而然让刘备实力暴涨成了气候。
“刘备,大耳贼,哼…你我之间的仗,我早晚与你了结。”得知张宁跟在刘备身边,陈削差点气的咬碎了钢牙,刘备这只狡猾的狐狸,运气还真是好,义军刚刚惨败,他居然借着圣女成了气候。
“陈削,刘备居然跟你抢女人,要不要弄他?”
连周仓都看不过去了,谁都知道,陈削稀罕圣女,刘备虚伪奸诈,在众人眼里,哪配跟陈削相提并论。
“削哥,当初在悬崖上,就不该放过刘备,哼,一想到他那狗一样跪地求饶的模样,兄弟们就来气。”武炎也愤愤不爽的攥紧的铁拳。
“闭嘴,娘的,当初要是杀了他,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大局为重,先除掉皇甫嵩再说。”陈削虽然没什么见识,可既然跟刘备同属同一阵营,他并不想跟刘备发生冲突,至少,暂时不会。
裴元绍没再勉强,反而心里很佩服陈削的胆魄,区区几百人,就敢留下来跟皇甫嵩玩命,是条好汉。
送走裴元绍之后,陈削当即展开了行动。
皇甫嵩来冀州上任,一路所过之处,各地望族世家文士夹道欢迎,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那些不喜受到战乱波及的百姓,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日,盔甲闪耀,因为黄巾刚刚平定,冀州仍然并未彻底肃清贼患,皇甫嵩此行带了足足万余名精兵,其中更不乏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三千天狼骑兵。
黑山张燕,聚众作乱,刘备也在巨鹿一带成了气候,皇甫嵩这次来冀州赴任,治所选的就是巨鹿,一来为了讨伐刘备和张燕,二来,张角起事于巨鹿,这里对皇甫嵩别有一番深意,他要让全天下的乱贼知道,连张角都被自己剿灭,谁还敢继续放肆?
刚邯郸城不久,十里长亭前来欢送的络绎不绝,官道之上更是围堵的水泄不通,皇甫嵩气定神闲,面色沉稳,并不像旁人动不动就骄狂意满,可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少年,却瓷牙咧嘴,一边举手欢呼,一边冲四周藏在人群中的同伴使着眼色。
“动手!”陈削猛的一点头,随即突然挤开人群向前扑了过去,背上的褡裢猛的抬手一扬,一阵熏呛的草灰登时随风散开,陈削拽出藏于腰间的弯刀,窜到一个慌乱不迭的兵卒近前,纵身一刀劈出,寒光一闪,映射出道道摄人心魄的冷芒,噗嗤,一道血剑随即彪溅飞出,陈削得手之后,转身就逃。
与此同时,扮作樵夫路人的周仓等人,也借着周边看客的掩护暴起偷袭,有的得手,有的没有得手,但是,出手之后,谁都没有恋战,转身拔腿就跑,四五十人愣是敢在邯郸城附近暴起伤人,场面登时大乱,皇甫嵩一声沉喝,“皇甫郦,马上带兵给我捉住这伙乱贼,朗朗乾坤,居然敢当街偷袭,这伙逆贼,真是狂妄。”
“叔父放心,侄儿去去就回。”皇甫郦从腰间抽出青云剑点了一百精骑直接奔陈削等人追了下去。
陈削等人跑的都跟兔子似的,撒腿如飞,双腿飞奔,围观的人群突然大乱,等皇甫郦好不容易从官道上冲开人群追了出来,陈削等人已经蹿出去了很远。
皇甫郦气的咬牙切齿,策马如飞,恨不能让马儿飞起来,耳旁风声呼啸,周围的景物飞速的向后倒掠,皇甫郦眼冒凶光,恨不能立马将这些贼人杀个精光,可是这些贼人专门往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奔跑,骑兵的速度受到限制,马儿根本无法全力奔驰,渐渐的脱离了皇甫嵩的队伍,前方不远处有处密林,这些贼人全都一窝蜂的钻了进去,想也没想,皇甫郦就打马追了进去。
进入林中之后,贼人逃进了林中深处,有几个正在砍柴的樵夫见官兵追来,吓的全都蹲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冒。
皇甫郦根本没在意,大喝一声,“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速速退去,官军抓贼,刀剑无眼,丢了性命休怪本将军没有提醒你们。”说着,皇甫郦再次策马往里边追去。
可是,那些吓的战战兢兢浑身抖作一团的樵夫,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各自从柴草队里拽出兵刃扑了上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杆冷森夺目的狼牙枪,此人头上草帽一摘,冷峻的脸上,微微挤出几丝冷笑,纵身掠地,几步冲到一名骑兵的近前,手中狼牙枪突然急刺而出,枪头寒光一闪,带起一阵刺耳的锐啸声,冰冷夺目的枪头,没有丝毫悬念,狠狠的洞穿了那名骑兵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