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假刚刚开始,任小玲一个人在家,有时看看书,有时和她的好朋友们出去逛逛,这份难得的清闲让她感到很惬意。这个早晨,她刚刚吃了早饭,捧起书,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是哪个讨厌鬼?她心想。
她接通电话,另一边传来急促的声音:是小玲吧?我是你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赵然,你还记得我吧?我在老家乡村,遇到件棘手的事,可能涉及到一位村民的人身安全,所以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哦,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先简单说一下,有必要的话我马上就过去。面对朋友的求助,任小玲总是显得特别热心。
我听说你和市里警局的陈局长认识,而且你的话在他那里很有分量,所以这件事找你帮忙一定没错!是这样的,一位村民李实前天出去砍柴,在山坡上遇到一位卦师,卦师说他气色不好,一定让他抽一卦。李实从来不信算卦的,可是这次见卦师说得刹有其事,又说好不收分文,就索性抽了一卦。哪知卦师看了卦相,说主大凶,三日内必有灾祸!说来也怪,李实平时都不信这种邪,可是他这次饭不香夜不寐,倒真有一种不祥之感。
挂相?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相信?不过要是有人买通卦师一定让他这么说的话,说不定这整件事情另有隐情,所以不可以忽视。
对对,你总是能比我们解释得更清楚。如果你乘中午那班快车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可以赶到这里,我给说下地址,……
好吧,我马上收拾东西。
就快到春节了,人们都急着赶回家,当天中午的那班列车,任小玲并没有买到票,她只买到了第二天同一时间的。
任小玲到达乡下的时候,已经晚了整整一天,她按照赵然约定的地点,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达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村子里没有路灯,地面还有些积雪,任小玲点亮了她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她刚刚想起来,要给同学打一个电话。
这个村子背面靠山,在夜幕下,山体若隐若现,里面仿佛是另一个幽深的世界。山林间,偶尔传出几声野生动物的吼叫,传到村中,仍然能现出余音的震颤。
任小玲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她用手电光四下照着,大致了解了村子周围的地形。村子内外,总有一种肃杀的气氛,即便是寒冬之季草木凋零,也难见这种颓糜哀伤的气氛。
处在这种环境中,任小玲甚至能感受到一种压抑,她拨通了赵然的电话,没想听到了村中的噩耗,正是村民李实出了事,卦师说的三日之期应验了,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案发现场在村后的山神庙,任小玲按照赵然指出的路径径直到了那里。山神庙中,亮着几只火把,只有一个门,正面供着一尊铜像,里面似乎好久没有打扫了,屋角、柱子、房梁等处挂满了蜘蛛网。
被害人倒在铜像前面,看他的表情依旧虔诚,只是脸色发红,嘴唇青紫,鼻孔、嘴角都有血迹,村里的大夫已经检查过了,他是中毒而亡,是一种剧毒,很快毙命,明显是在这里被人灌下的。
任小玲睁大眼睛,半张着嘴,竟一时愣住了。村民此刻都围着她,赵然请来神探的事早在一个小时前就传遍了村里,赵然平时就讲过她的事迹,所以村里到现在还没有报警,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村里人有一种袒护的心理,他们希望找到真相,但是要不要把凶手交出去,他们还要定夺。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任小玲接过一只火把,简单地观察了被害人,然后在小庙里面四处查看起来,庙墙很坚实,没有窗,似乎一直以来只有铜像前面那一小片地面有人走动。任小玲站在铜像前,仔细检查着,像中是一位山神,形貌慑人,倒真像一位守护神。任小玲看了一会,又蹲下身,用火把仔细照了照地面。
待她检查完毕,回到众人身前,却不肯发表一点见解。村民们正处在焦急当中,低声议论着,还是赵然先开了口,我进来时从被害人身边拣到这个。他从兜里取出一件证物,拎在手中,借着火把发出的光,众人看到这正是一只玉佩,深绿色,上面刻着花纹,很精致的样子。
这是--李家的玉佩,是他们家世代相传的‘宝物’!一位年长的村民说了一句。
啊!这真是--一个村民拨开身前的人冲过来一把夺过玉佩,这本来是挂在我身上的,只是几天前不小心弄丢了!这村民正是被害人的哥哥,叫李秋。
怎么会这么巧?这证物明显是在被害人和凶手纠缠时落在地上的,如果不是属于被害人,那一定是属于凶手的!赵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李秋,如果你不是凶手,你不如说这玉佩这几天是挂在你弟弟身上的!
这……李秋竟一时没了胆量来承认这玉佩是自己的。
我看这玉佩的事还有待调查,如果事情真的那么巧,李秋的话属实,很可能是凶手拣到了玉佩,然后挂在自己身上,直到遗落在案发现场。
对于这段推论,任小玲竟不置可否,她只是睁大眼睛,显出有些吃惊的样子,这一反她思维敏捷的常态。
赵然看了看任小玲,以为她对自己的推论默认,今天是村里来祭拜山神的日子,来山神庙烧香的村民比较多,那么在案发前的这段时间,都有谁来过山神庙呢,遇到过可疑的人或者不同寻常的事吗?
我也许是最后一个见过被害人的人!随着这句话,村民们都回身望去,见庙门处站着村民田五。田五显得很镇定,案发之前,我和老娘到庙里来烧香,还没拜完,身后李实就提着篮子走了进来。临走时我还和他交谈了几句,不见他有什么反常的神态。我们走出山神庙,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惨痛的叫声,于是我扶着老娘赶了回来,见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就是说从田五和他娘离开之后,庙里只剩下李实一个人。凶手应该就是利用这段时间赶到庙里,制服了李实,给他灌下了毒药,致他身亡的。赵然想了想,道,我只是感到奇怪,听到惨叫声,我就跑向这边,眼睛一直盯着庙口,其他几个村民也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赶过来,我们到庙里的时候,李实还有一口气,只是什么也说不出,然后很快断气了。所以凶手从庙门逃走是几乎不可能的!庙里又没有窗或者其他可以逃走的地方……
听了赵然的分析,几位村民都点了点头,认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