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叶繁锦意料的顺利,也不知道首饰铺掌柜是太相信郑嬷嬷还是低估了叶繁锦,根本就没做防备,也没有刻意将账本藏起来最新章节。
或许他认为侧妃不会找个卧底安排在首饰铺吧,总之他日常用的账本都没有刻意锁着,不仅如此,以前的账本也都在里面。
叶繁锦听到后,眼前一亮,当下决定不再耽搁,马上处理这件事,她先让管家把掌柜都叫来,管家不明白,离上回开会还没几天,怎么这次又把人召集来?难道是见上次没有见到的掌柜们?可是那也没必要把人都给叫来吧!
首饰铺掌柜刚出门,刷马桶小厮就马上把账本偷了出来,交到艾草安排的人手中,然后快速送到王府,首饰铺掌柜还没到,账本比他先到了。
叶繁锦打开账本,与假账一对比,她都不由吃惊,这位掌柜胆子大得很啊,每笔最少都要贪五十两银子,一个月有时都敛到上千两银子,简直就是一笔巨额,她气得把账本扔到一旁,不管是什么理由,贪这么多的银子,放到哪里,都是死罪一条了!
掌柜们都到齐了,管家前来问什么时候开始问话?
代桃轻步走上前来,叶繁锦直接说道:“就说我还在用膳!”
代桃轻轻点头,走出去说道:“侧妃还在用膳,管家你带领众位掌柜在院中等候!”
大家叫苦不迭,但是没办法,只好在院里干等着。原本郑嬷嬷还来看到底这又是折腾哪出,一看原来是让掌柜们罚站,她不由讥讽地笑了笑,看样子这位侧妃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只好让掌柜们罚站出气。郑嬷嬷扭着身子又回去了,没什么可看的,这位侧妃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屋中的叶繁锦正在吩咐艾草去衙门,先让人将孙掌柜家里都看起来,然后带一部分人来王府将孙掌柜关到衙门里,她不是让衙门去审这件事,而是担心这位孙掌柜被人杀人灭口,衙门大牢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郑嬷嬷的手还伸不进去,她都查清楚,剩下的就由王爷回来再说,他愿意查到哪儿,那就是他的事情了!相信这一次过后,别的掌柜们应当不敢再轻易动王府银子的心思。
叶繁锦将事情都安排好,这才让代桃开门。外面的嫣红清楚侧妃不是用什么膳,因为侧妃向来不在花厅里用膳,并且侧妃已经用完膳了,嫣红觉得肯定又要有大事情发生,这几天也不知道侧妃还有代桃艾草在商量什么呢,三个人总是神神秘秘还躲着她。
大门打开,外面的掌柜们都看到屋内的屏风,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那里面坐着的那个神秘的、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得见的女人,此时就是他们的掌管者,尽管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
管家走到门口低声问:“不知侧妃想先见哪位掌柜?”
代桃在屏风里说:“今日侧妃召集各掌柜不是为了单独见面,而是有事情要查!”
院中众人听了都心中一震,要查什么事情?各自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自己铺中是不是有事?
管家的腿肚子打了下转,身子又矮了一分,弯着腰问:“不知侧妃要查什么事情?”
代桃没有回答管家的话,而是说:“首饰铺孙掌柜,站出来!”
孙掌柜打了个激灵,但是马上站了出来,他还没说话,代桃就高喝道:“跪下!”
众人都吓了一跳,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看起来好像来者不善。
孙掌柜也被吓一跳,腿颤了颤,根本不管自己的意愿,直接像折了一样,跪到地上,但是他嘴还不服气,语气雄厚地问:“不知奴才犯了什么错?侧妃要这样对奴才?奴才对王府可谓忠心耿耿!”
屋中的叶繁锦终于开口了,她讥讽地笑了一声,冷声道:“好一个忠心耿耿!”
这是话中有话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管家是知道些这里面的事儿,想着郑嬷嬷不是在这儿呢,他低着头四下一找,却没看到人,居然走了,这位郑嬷嬷心太宽了吧,太不把这位侧妃放在眼中了吧!
他不敢让人通知郑嬷嬷,侧妃在里面看得清楚,这个时候谁上赶着犯事儿谁倒霉,就是不知道侧妃打算怎么审孙掌柜,难道侧妃拿到证据了?他也十分好奇!
大家都在好奇,孙掌柜心底有几分虚,搞这么大的场面,要是侧妃没有十成把握,岂不是让各掌柜笑话,以后还有谁听她的话呢?这样想着,冷汗都出来了,她低头也在四处找郑嬷嬷,刚才还看到她的,现在怎么就没人了呢?
叶繁锦没有再说话,代桃走出来了,她怀里抱着两个帐本,走到门口站定,她居高临下地问跪在地上的孙掌柜,“孙掌柜,这两个账本,一个是你交上来的,另一个是从你铺中搜出来的,两个帐本虽然卖得东西相同,但价格却差了很多,孙掌柜,你怎么解释?”
孙掌柜一听,差点没瘫到地上,他心想这帐本侧妃怎么会拿到手的?他出门的时候还有呢,一定是诈他的,一定是!于是他挺直腰杆说:“禀侧妃,那不可能!”
代桃杏眼一竖,看向管家说:“管家,找帐房!”
管家马上叫来算帐先生,目光却总往那所谓真账本上看。
帐房先生过来后,接过两个账本,翻了几页,不用算,一目了然,他点头说:“禀侧妃,两本账上字迹相同,所售物品也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价格,奴才看,价格高的应当为真帐,低的那本是假账!”
帐房先生的话音刚落,掌柜们就发出一阵喧哗声,孙掌柜心里犯怵,他还没说话,代桃已经将账本拿过来,扔到他面前,问他:“自己看看,是不是真帐?”
孙掌柜原本是不信的,现在账本扔到自己面前,他赶紧翻开,熟悉的字体跃入眼中,他忍不住叫道:“账本怎么会在这里的?不可能!”
这下议论声更大了,这便是承认了,这下可惨了!
外面看热闹的郑左一直没走,此时看到这种情形,赶紧挤出人群,跑去找郑嬷嬷,这下不好,可出了大事儿了!
孙掌柜话刚说出来,自己就意识到了,他立刻改口叫道:“侧妃,这不是真账,真账就是奴才交上的那本!”
“大胆,到了现在还敢胡说,难道要棍杖伺候?”代桃眉眼竖立,原本是相府中最卑微的婢女,现在也有了几分气势。
如果是往常,一个丫头站在自己面前说话,孙掌柜是不会理的,但是现在他的心已经乱了,也顾不得面前的是丫环,依旧咬定说道:“侧妃,奴才是冤枉的!”
叶繁锦清冷地说:“账本上的字迹你怎么解释?”
“这……”孙掌柜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理由,“是有人模仿奴才笔迹故意陷害奴才!”
这个时候,郑左跑到郑嬷嬷院里,大声叫道:“姑姑,不好了!”
郑嬷嬷在房里喝着茶,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不好?大呼小叫,一点规矩都没了!”
郑左直接叫道:“也不知道侧妃从哪找来孙掌柜的真账本,一对比,原来那本是假帐,现在事儿要不好!”
郑嬷嬷一听,手里的茶碗陡然而落,她却顾不得管,而是拽起他的领子睁大了眼睛问:“你说的是哪个孙掌柜?”
“还有哪个?就是首饰铺的那个嘛!”郑左叫道。
郑嬷嬷一把将侄子推开,脸色大变,她站起身快速向外走,走得完全不同于往日缓慢,真叫疾步生风,可见是真的急眼了,如果不是怕失态,她真是要跑起来。
叶繁锦听了孙掌柜的话,也不气,她悠悠地说:“既然孙掌柜这么笃定有人要害你,那这件事还是交由官府处理吧,免得冤枉了你!”
这个时候,大家其实心知肚明,孙掌柜没有被诬陷,他的事儿大家也是略有耳闻的!
孙掌柜一听傻眼了,如果交到官府,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此时艾草走进来,叫道:“禀侧妃,奴婢已经带官府的人到孙掌柜家去搜了,搜出财富金银不计其数,还有很多是首饰铺里的首饰!”
这下,众人哗然!
孙掌柜直接瘫到地上,他大声叫道:“侧妃,饶了奴才吧,奴才是一时糊涂!”
叶繁锦的声音此刻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孙掌柜交由衙门暂时关押,等王爷回来再行定夺!”
她的话音刚落,艾草就叫了一声:“请赵捕头进来!”
原来捕头已经进了王府,就在门外候着呢!众人都惊讶极了,真闹到官府,看来这件事侧妃是来真的!
孙掌柜叫得更响,两名捕快已经一左一右将孙掌柜架了起来,大家只闻到一股恶臭声,原来是这位孙掌柜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众掌柜都捂住鼻子,管家心惊这府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谁打开的?他再看向屋里,目光只有惊恐了!
就在此时,一声高喝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响起,“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