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林曲心气呼呼的将半截袖子扔在桌上,坐在桌前狠狠的往屋外瞪了一眼。半响后,看着桌上的半截袖子,又觉得好笑。
现代的夏天,满大街都是穿着背心热裤的女孩子。在燕归云看来,她是不好意思了。在她自己看来,不知是在心疼这件衣服,还是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古人。
平日的都城已经是热闹非凡了,如今到了万花节,便是人山人海,灯火通明。可就是这样的热闹,这样的万家灯火,却隐藏着杀机。
转眼是明月当空,已到午夜。相比灯火,月色都显得有些惨白。一群黑衣人急速越过皇宫的宫墙,细微的动作就连宫墙上巡逻的士兵都未曾发觉。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躲开一队巡逻的士兵,在亭台楼阁间穿梭,身影没入夜色,眼力再好的人望去,怕也是无法察觉。
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到,便听见小太监扯这尖利的嗓子喊了起来。不过此时却已经晚了,大概连皇帝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会这么悄无声息的一觉睡死在龙床上。皇帝被刺杀,顷刻间整个皇宫已经闹翻了天。
永南王府
“你说什么!皇兄驾崩了?”
说话的正是燕归云。听到皇帝被刺杀的消息,惊讶的不可置信。
“王爷,是真的!此次万花节,来都城观礼的人中混了不少的南国奸细。而且守城的魏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都城外有大批南*队,已经距离都城不足三里了!”
“混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燕归云愤怒之余,也知道如今还不到自己伤心生气的时候,“你速去备马车,本王要进宫。另外命魏大人调动北营的一万精兵死守城门,速去!”
“是!”
燕归云说完,便急冲冲起身赶往皇宫。
才到了宫门口就是一片混乱,守门的士兵也比往常多了两倍不止。见燕归云的马车到了,领头的侍卫上前来跪下行礼。
“行了,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不用行礼了。皇兄都已经不在,你们堵在这宫门口有何用!”燕归云扫了一眼宫门口的士兵,对领头的侍卫道:“你速去将御前侍卫都召集来见本王,皇宫里的侍卫分出一半去协助魏大人守城。”
守城!领头的侍卫眼中一阵惊恐:“王爷,是说…。”
“如今南国的军队都已经杀到城门口了,你们守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快去!”
“是!”
领头的侍卫急急的跑去传令,而燕归云也再跳上马车往宫内去了。
息宁宫
南*队即将攻城的消息已经传遍皇宫内各个角落。整个皇宫混乱的如末日一般。宫中到处都是背着包袱的太监宫女,哭闹不止的宫妃。如今已经齐聚在息宁宫门口的宫妃中,除了林玉澜和一位平日里不得宠的妃子,其他的皆是哭的如死了全家一般。
“溪云。”此时此刻,在息宁宫的太后伤心之余,也清楚皇帝被刺杀并非如此简单。坚毅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她失去了一个儿子,而燕朝失去了一个国君。她明白,失去一个儿子可以伤心,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先帝打下的江山在今夜毁于一旦。
“太后。”
见着眼前这跪了一地的宫妃,太后只觉心烦不已。
“如今皇帝去了,后妃竟如此伤心。便将那些哭闹的都带回各自宫中赐了白绫,下去陪皇帝吧!”
此话一出,原本哭闹的宫妃都吓的不敢出声了,只是小声的抽泣着。见旁边的太监过来押人,便又哭的更大声了。
“母后!母后!”燕归云急急的进了息宁宫。
“云儿!”见燕归云来了,太后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两眼泛着泪光道:“你皇兄他…。”
“母后,如今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南国的大军已经在城外了,儿臣已命御前侍卫在宫外候着,保护母后先出宫去暂避一时。”说完,燕归云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闹的嫔妃,又回头问到:“这是…”
“都是些不中用的,哀家已经命人赐她们白绫,下去陪你皇兄了。”
燕归云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见其中有两人并未哭闹,其中一人便是林玉澜。他忽然间想起了林曲心,也不知她如何。
“母后出宫无人在身边照料也不妥,儿臣见这玉妃和这位…”
“嫔妾贵人陈氏。”燕归云的手指向她,便起身不卑不亢的行礼。
“甚好,就劳烦两位嫂嫂替本王照顾好太后了!”
“云儿,那你可是要跟哀家一起走?”已经失去一个儿子,虽然知道燕归云不可能走,但她也终究舍不得。如今形式混乱。留下来,便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母后无需担心儿臣,此时儿臣若是离开,恐怕这都城便要拱手让人了。”
太后默默的点头,又万般不舍的抬头看了看燕归云,最终放开手,转身背对着燕归云道:“你,去吧!且要小心些,莫要再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终究是忍不住,太后抹了抹眼角的泪,不再看燕归云。
“母后…。”燕归云顿时有些哽咽,却也及时止住了。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
“王爷。”林玉澜叫住燕归云,起身上前。噗通一声便跪下道:“嫔妾自当好好照顾太后,但嫔妾有一事相求。”
燕归云愣了一下,也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你无需担心,你要说的本王全然知道,你只需照顾好太后就好。”
“多谢王爷。”林玉澜叩了一个头起身退到了一边。
燕归云又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已经背对着他。便默默的离开了。
——
整个都城都陷入一片恐慌中。有人悔恨当初为何要来都城观礼,更有人大声的咒骂着南国。而城中的年轻男子,有许多也拿起武器自告奋勇的去守城。大街小巷乱作一团,哭声一片。
燕归云骑着马,急速的奔向城门。他来不急去见林曲心一面,殊不知多年以后再见到她,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一生也就是如此擦肩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