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放开,梅就呼嗤嗤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声嘶力竭的叫唤着疼。
“你……你太过分…过分了……”
“凭什么……这么打…打我?”
“我……我可是美国……美国公民……”
江子木徐徐退了两步,小脸一皱,盯着眼皮底下这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忘显摆自己国籍的香蕉婊。
“我知道啊,从一开始,打我知道你的国籍起,我发誓啊,”江子木一顿,把胳膊往胸前一抱,“我对天起誓,可真的真的从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围观华国同胞:噗~~~哈哈哈哈哈~~~
“本来吧,我也就只是想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给你这个没什么文化底蕴的人分享点知识,让你这个找不到归属感的小可怜感受点温暖。”
“互帮互助,一带一路嘛。”
“你可倒好,寻衅滋事,挑拨离间,欺软怕硬,口蜜……不是,口臭还腹剑。”
“算了,”江子木嫌弃的一摆手,“说太多,你也听不懂。”
“总之一句话,没知识,你也该有常识;没常识,那你就得多读书多看报纸。”
“别整天活得像只倒瓤的西瓜,又酸又臭,一肚子坏水!”
“哦对了,还有你。”
江子木突然一个转身,竟然把一直提心吊胆的伊顿吓出个趔趄。
“怎么样,想去警察局呢,还是大使馆?”
“这事儿,搞大了,我有搞大的解决办法;想大事化小呢,我自然也有安安静静的解决方法。”
“我吧,”江子木冲着伊顿拍了拍手,突然咧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一直都是个坚定的和平主义爱好者呢。”
“老祖宗一直教育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除非骂都骂不走。”
“豺狼来了有猎枪,朋友来了有好酒嘛。”
好家伙,s历届冠军齐刷刷排成一排,甩着大金链,拍着大腿根,呦呦呦的直呼内行。这双语无缝切换,炫技炫的人眼花缭乱。
肖立早:老子早晚笑死在你这姓“江”的一亩三分地上。
日常反思:江子木保送德云社了嘛?江子木开相声专场了嘛?江子木的对头们还值得抢救嘛?
扫一眼秒变哭包的梅,肖立早心里直叹气:死透了,下一个。
伊顿似乎对江子木的反应有些意外,一开始,这丫头明明在用华语跟梅针锋相对,怎么最后打连环嘴巴子的时候,却非得切换成英文模式,让我把“私人恩怨”“无关人员”这几个词听得那么清楚明白呢?
这么生硬的台阶,难道不是摆明要给我放水么?
伊老头舔舔嘴唇,不太自信的反问,“怎么样,才算大事化小呢?”
江子木脑袋一偏,扫了梅一眼,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脸,道:“这,就已经是大事化小了。”
“如果想小事化了,那就更是简单了。”
话音一落,人突然凑近了伊顿,死死盯着他那只纹着圣母玛利亚的胳膊,半晌,才开口。
“请伊顿先生接受我诚挚的新年祝福——希望,您能毫发无损的尽快顺利回国,然后,好好提点提点身边的人,教育教育后辈,别让他们冒了你的名,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呐。”
肖立早:啊咧?神婆这是什么骚操作?先前不是还说,梅不过是阵前小卒,伊老头才是幕后oss嘛?怎么这次,居然要好模好样的放伊老头回去?
难不成她江神婆,也是吃柿子挑软的主儿?
“呀,江……江老师,你总该一视同仁,不能搞厚此薄彼吧?”
“这种小动作,可是丢我们华国的脸哟。”
一听这话,江子木的额头瞬间三条黑线。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惩罚我,不可能让我碰到肖立早这种憨批还让他时时刻刻侮辱我的智商。
一边感叹,江子木一边给顾遂心送了个眼神。
“你个倒霉孩子,不能少说一句嘛?”
肖立早被顾遂心一巴掌拍在背上,委屈屈。
“顾妈……她……还有她,再看看他……”
“这个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嘛。”
“你闭嘴!”
“子木终归有她的想法。”
“可……”
江子木叹口气,继续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花臂老汉。
“伊顿先生,您的这个纹身,真是深得我心呢。”
说完,潇洒的一扭头,冲着肖立早就过去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伊顿呆若木鸡:蛤?称…称赞攻击?这闺女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客气?这究竟神马套路,完全……完全说不过去啊!
自顾自走到跟肖大爱豆半臂之隔的地方,江子木似乎把伊老头完完全全抛在了脑后,灵光一闪,玩心大起,冷不丁突然朝前晃了晃手。这一晃不要紧,吓得肖大爱豆连连退了两步,应激性的把手扬起来护住一张帅脸。
“别打……别打脸!”
一旁的顾遂心无奈的摇摇头:还能肿么办呢,面对江子木,自家的崽子从来都是这么怂啊!
“行了行了,头抬起来,手放下。”
“你一国际巨星,能不能争点气,摆出点儿唯我独尊上天入地的气魄?”
顾遂心一边尽力压低了声音一通叨叨,一边又帮肖立早整了整衣服,挣了挣衣角。
“你把人家子木当成什么人了?”
“人好好一个女孩子,一直都知分寸明事理的,是那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么?”
肖立早:嗯姆,她还真是。
看着前头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梅,尤其是看到她那不忍直视发红发肿的脸,肖大爱豆下意识的吞口口水,决定重新估算某只炸毛猫的战斗力。
江子木小猫眼骨碌碌一转,叹口气,慢悠悠的从肖大爱豆身边擦了过去。肩头相接的时候,又顺带着一抬胳膊,捎带手把肖立早微微掉落的下巴颏推了回去。
回到旅社,江子木一没吃上口热乎的,二没赶得及洗澡,啥都没干,就被肖大爱豆薅着后脖颈给提溜到了自己房间。
“神婆,神马意思啊?刚才那一波输出,摆明了重男轻女啊!”
江子木嫌弃的把小脑袋朝后缩了缩,一抿嘴,整个人抱着腿缩进沙发。
“那请教下您这位国际豆,照您看,我该怎么做呀?”
“怎么对付梅的,就该怎么十倍百倍的加到伊老头身上。”
肖立早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别说你江子木尊老蛤,我可不信。”
“要是你觉得男女力量悬殊,自己徒手打不过,吼一嗓子告诉我,你下来,爷接上。”
顾遂心黑着一张脸听完,一个字儿都懒得多说,一个爆栗打在自家崽子头上。
“你呀……哎。”
江子木倒是见怪不怪,低头瞧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爪子,觉得手心一阵火辣辣。
“是,我打梅,你打伊顿,分工明确,男女搭配,绝了。”
勉强的一顿拍手,江子木终于叹了口气。
“打完之后,心头火都泄了,自然神清气爽。可如果伊顿真的有个好歹,或者想碰瓷假装有个好歹,一直咬住你肖立早不放,事情闹大,国际国内会怎么讲你?”
“意图炒作,肖立早卷入暴力事件;营销不利,国际豆走上黑红绝路?”
“又或是……”
“肖立早人品低劣,同知名摄影师大打出手;男明星连累国家,国外拍写真尽出洋相?”
“先前的黑粉袭击事件,加上最近的私生网贷骗局,一桩桩的加起来,怎么您肖先生还是学不乖呢?”
“枣子林的一帮子妈粉女友粉爹粉小弟粉,你当是你家公司花钱买来的?还有你肖立早的cfé,你当他们是吃斋念佛的?”
哼哼,到时候,你披肝沥胆,他挖心掏肺;你各种心疼,他乱泼脏水。
死忠:枣子勇敢飞,枣骑永相随。
黑粉:枣子可劲飞,轮椅自己推。
一番番骂战,傻叉应有尽有,对家将错就错;一次次网嗨,无人就事论事,大众见怪不怪。
哎哟哟,真的不能细想了,头晕,头晕呐~~~
看着江子木有点点心力交瘁的样子,顾遂心适时接过话头,跟着语重心长起来。
“枣子啊,不公开这件事儿,是我跟子木在电话里大致商量过的。”
“人红是非多,很多时候,明明你是占理的一方,可事件一旦被拿到大众媒体上发酵,细节就会被放大,内容就可能被歪曲,舆论会被各方有心人引导。引发的后果,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
“可……”
肖立早搔了搔头,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不过,火气上来了,智商就不够用了。
生气气,可我是为自己生气嘛?老子是一想到那糟老头子打了江子木一闷棍,就有一股子恶气在五脏六腑里肆意游走,到处乱撞。到现在,神婆疼痛难忍的脸,还在老子眼前晃悠呢。
“可她神婆怎么就能对梅上手,却对伊老头各种客气呢?”
“我气不过!”
背地下狠手的混账,不得让他亲自体会体会啥叫“爆头”呀?
“对于梅,一来,在光西那边的脏事,一直都是她出面在做。她心里明白的很,事情闹起来,一旦深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
“更何况,咱们肯放伊顿一马,那老头心里铁定觉得占了便宜。他也不会傻到让自己的助理节外生枝,搞不好最后把自己重新拖回泥沼。”
江子木眯着眼,抖着鼻子深深一嗅:好嘛,这一身的汗臭。昨夜山风寒露灌进体内的凉意,硬是被刚刚大太阳底下的一场女子单打给逼出了体外。
乖乖,为啥现在的自己不能安安稳稳的泡个热水澡,非得在这儿浪费唾沫星子喔。
“总而言之,我打她,是情之所至,也是理之当然。”
让自己成为这场重头戏的绝对主角,才能明里暗里弱化肖立早在闹剧中的存在感,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至于你肖大爱豆所说的公平问题,”江子木突然睁开眼,朝着顾遂心跟肖立早很是鸡贼的一笑。
“你以为的拳打脚踢,其实不过是小惩;你以为的顺利脱身,才是重量级的大罚呢。”
“额……”
肖立早艰难的转了转脑子,“嚯,神婆,你不会是……你不会是……”
“刚开年,就玩儿这么大?”
江子木以为肖立早终于悟了,微微一点头,“别说纹圣母玛利亚了,就算是南海观世音,只怕也救不了他!”
“咳咳咳,神…神婆,你可不能因为私怨,就拉一飞机的乘客给伊老头陪葬啊!”
江子木同顾遂心面面相觑:蛤?咩话?
肖立早:这神婆要出大招了,这神婆真的要出大招了!
江子木:切,傻子。没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