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知道张宾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以后能去青州建立基业所做的打算,他为自己谋划如此之多,却从来不动声色,而自己却还在抱怨他多管闲事,实在是不应该啊……
“孟孙,你辛苦了,进军葛陂的事宜还需要你多操心一下。”
“主公,这是微臣应做之事,谈不上辛苦,而且微臣觉得可以现在已吾再驻扎一阵,或者说,慢慢地,分批的前往葛陂……”
听到这里,石勒也露出了沉思的神态,看得出,张宾应该还有别的想法,或者说对于自己麾下的诸将还有所顾虑……
可这种话石勒也不好直接询问,毕竟看张宾的样子也不是很想全部说透,毕竟以张宾的性格,他是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任何将领坏话的……
“分批走也不错,一下子全部调动起来,也确实有些困难,尤其是这种冰天雪地里,容易弄出事端来!”
“主公明鉴,微臣也是这个顾虑,而且微臣觉得,如果微臣在葛陂可以先站住脚跟,又带走大批粮食,想来即使有些将领会抱怨也会顺从的。”
“哈哈哈,你的意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哈哈哈!”
张宾看到石勒爽朗地笑了起来,心中也踏实了不少,所以继续说道“主公,微臣希望主公可以最后一批到葛陂……”
石勒听到这话,明显有些一愣,实在是不清楚张宾到底在考虑什么,为什么非要自己驻留在已吾,还要最后一批才能去葛陂?!
张宾自然看得出石勒的疑惑,所以坦然地说道“主公若是现在就去葛陂,岂不是向汉国示弱了吗?!”
听到这里,石勒才算是恍然大悟,张宾这是要先稳住汉国,然后再逐渐转移到葛陂那里,确实非常稳妥!
“孟孙,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能马上动身前往葛陂,在已吾先待着也可以督促众人尽快动身,顺便待在这里,看看雪景。”
“主公最想看的应该是关中雪景吧!”
“哈哈哈,孟孙,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可惜了,这次关中大战我们是完全错过了……”
“主公,无论他们现在怎么打,关中都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能安稳下来的地方,我们现在不参与才是最明智的,等关中的水更乱,天下的局势更混乱了,我们再出手采摘最成熟的果实!”
石勒自然知道张宾说得没错,但心里总归是有些遗憾,而这种遗憾也是无法和张宾细说的……
石勒突然变得有些出神,像是想起了什么……
“孟孙,你说石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张宾也是一愣,还真是没想到石勒会忽然说起这事,当然关于石瞻他们的动向,张宾也是比任何人都上心,所以一听石勒提起,也赶紧如实禀告道“主公,如今大雪纷飞,我们的探马,还有君子营的人都没有办法快速传递消息回来,所以现在可以说是毫无音讯……”
“孟孙,连你的君子营都没有办法快速传递消息?!”
“确实没有……”
“孟孙,你不觉得奇怪吗?!连我们君子营都无能为力的事,他汉皇刘聪却可以在这种鬼天气里继续快速传递消息,你说奇怪不奇怪?!”
“主公,这或许就是汉国的底蕴了……”
“哦?!”
“不知道主公对那个太史令康相可有所了解?!”
听到张宾说起这个康相,原本轻松的气氛也随着石勒面色的凝重,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谈不上有多少了解,只知道此人深不可测,尤其是他的家族和他手下的各种势力……”
“据微臣所知,康相手下的那些势力可以说是遍布天下,无处不在,这确实是我们现在无法做到的,这是长时间培植和经营的成果……”
“嗯,我明白,太史令的那些人,可是从刘渊那个时候起,就存在了,现在的康相更是康氏的族长,能调用的力量也就更大了……”
“主公不要忘记,他们还有从刘渊时代起就拥有的许多特权……”
“哎,这个康相,确实让人头疼……”
“主公,汉国现在可以如此强盛,甚至可以千里行军而不败,都和此人有不小的关系,对这个人,我们不可不防又不可不拉拢!”
“君子营私底下和他们的较量,胜负如何?!”
“启禀主公,互有胜负,但总体来说,我们的人还是太少,尤其是正面交锋的时候,我们很吃亏……”
“孟孙,这已经不错了,如果不是你建立了君子营,我想我们基本就没有任何秘密了……”
“主公,是微臣失职了……”
“为什么要自责?!孟孙你不要这样去想,我们现在居无定所,极大制约了君子营的发展,这点我很清楚,你放心,青州我们一定拿下来,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据点,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君子营一定可以彻底战胜那些康相的人!”
张宾听到这话,显得有些激动,他谋划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安稳的后方吗?
听得出石勒也已经从之前的那种不思进取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终于再次和他同心协力起来,能和这样的主公共事,如何能不高兴呢?!
“主公!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为主公出谋划策!”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意吗?!孟孙,对这个太史令康相勿必多谨慎一点,他可比他的老师厉害多了!”
“主公,微臣定当小心谨慎!”
“嗯,这样就好,不过这次石瞻进入关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和康相的人汇合,在关中那个地方,要是没有康相的人,还真是很那成事……”
“主公请放心,我们君子营也有不少已经潜伏在关中,关键时刻一定可以帮到石瞻!”
“那就好,那就好,君子营的训练和扩大,千万不要松懈!只要康相还在,我们对付汉国就还要谨慎一点,小心一点,切不可大意!”
“是!主公!”
“也不知道关中那边战事到底如何了,我也是真的没想到,要不是汉国的诏书上清清楚楚写了刘曜已经夺取长安这事,我是真的不相信他们可以这样轻易拿下长安!”
“主公,微臣也有些意外,照微臣看来,汉国选择了一个最难行军,最难持久的季节出征,战败是很正常的,可如今不仅赢了,还赢得那么漂亮,这只能说明晋室气数已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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