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温枯倒是难得换下了红衣,她穿着一身墨色素裳,长发飞舞,冷漠的黑眸里是森然的寒光。
她本就肌肤胜雪,一身黑衣衬托下,愈发的白净。
小桃子还挂在温阑婼的怀里,看见温枯的时候她莫名有些害怕。
温阑婼拍了拍她的背心,轻声道,“那是你小姨。”
小桃子顿时就不害怕了,她好奇的睁着眼,只觉得小姨姨与她想象中有些不同,很漂亮很漂亮,可就是冷冰冰的。
娘亲有个词怎么形容来着,小桃子想了半天才道,“是又美又飒吗?”
温阑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
“上次仙瑶死了,你在东宫躲了五天,这次爹死了,你又在东宫躲了七天,温枯,我知道有太子护着你,但你如此行事,将来天下人都将容你不得。”温仙月一见着温枯,就站直了身子。
她懒得去骂温枯,因为知晓这贱人素来嘴毒。
但她现在有足够的理由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她。
薄琮也直盯着温枯看,她消失了几天,如今瞧着气色倒是好多了,脸颊上有了血色,整个人愈发的美艳。
温枯不是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美人,可却极其的耐看,越看越挪不开眼。
冰冷,美艳,狂傲,对世俗不屑一顾,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相比之下,温仙月美则美,却是稍显单调了。
温枯直接从温仙月身边走过,冷冷的一拂衣袖,衣袖扫到了温仙月的脸上,啪的一声,像是给了她一耳光。
她说,“天下人吃饱了撑的找我麻烦?”
温仙月捂了捂脸,“……”按照温枯的尿性,她还以为这贱人要说天下人若敢动我,我便杀尽天下人。
温枯只瞥了她一眼,“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那目空一切的样子,叫人多看一眼都想将她剁成肉酱!
温仙月的心口微微起伏,强行让自己不气。
赵纤梅原本还骂的欢,此刻见了温枯,却不知怎么的,那话滚到了喉咙,硬是说不出口。
温枯回来也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她却是差不多已经忘记她刚回来时是什么模样了。
再抬头时,见她已经走到了温启的棺材旁边。
徐玉还站在棺材边,手没收回来,瞧见正温枯冷冰冰的看着她,她很不争气的说道,“他毕竟是你爹……”
温枯,“我说过,他不配。”
话落,她又道,“你要想找死,可以跳进去跟他躺一块儿,省副棺材,还省得再挖坑埋你。”
徐玉浑身都颤了一下,她能感觉到此刻温枯对她的恶意很大。
看了一眼腐烂的不成人形的温启,再看看温枯满脸阴沉的样子,徐玉终归是闭了嘴。
往旁边退了一步,就瞧见温枯一巴掌就将棺材盖子合上了。
温阑婼抱着小桃子站在不远处,她那个不争气的娘,可怜又可恨,她早想骂她了。
可到底话出不了口,小妹这性子她当真是羡慕不来的。
小桃子也睁着一双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温枯,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忽然就很崇拜小姨姨了。
她也很想对自己那个渣爹说你不配!然后把他滚进棺材盖的死死的!
可她太小了,被欺负了也只能是无力的反抗,没有小姨姨这么强大,一来就震住了所有人。
“抬出去,别搁这儿碍眼。”温枯刚把棺材盖上,就把那些哭丧的下人叫了进来。
赵纤梅立刻炸了,“你敢!老爷的身后事得办的盛大体面,怎能草草了事?”
以李嬷嬷为首的下人们都是懵的,看看赵纤梅温仙月,又看看温枯,不知道该听谁的。
一眼看去,温枯已经坐在了太师椅上,那是大厅的主座,她翘着二郎腿,云娘已经给她送来了一杯热茶。
温枯一只手捧着热茶,一只手用茶盖拨着表面的浮沫儿,举手投足之间竟是逼人的贵气。
众人都看着她,竟是没人敢叫她起来。
薄琮除外……于温家来说他只能算外人,这是他们的家事,也不好插手。
只是他很不爽被温枯如此无视的感觉。
温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热茶,才说道,“老东西既然已经死了,这温府以后便是我说了算,我的话你们若不听,领了这月的月钱,都给我滚出温府去。”
温仙月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皮和底气!
她几乎已是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将她撕成碎片的心,“温枯,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掌管温家?当我们是死人吗!”
温枯,“我算什么?温府嫡女,够不够?”
“哦,你要想当死人,我没意见。”
赵纤梅一听,顿时就哭天抢地的,“老爷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啊,你这前脚刚走,这个灾星就如此欺负我们母女啊,您到底是死于谁手都还没个结果,这虞国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她哭的惊天动地的,引得温府外的路人纷纷朝里面看。
这温府近来本就多事,又连连死了两个人,吃瓜群众自然就多了些。
但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理性吃瓜,可别轻易乱说什么。
那温二小姐,真的是个不好惹的主!
……
大厅内,温阑婼也有些许担忧,她之前听说过,温枯在九幽石测过灵力,她只是个普通人。
温仙月到底是金鼎宫宫主的弟子,还有薄琮在这里,她怕她应付不了。
事实上,她隐约感觉温枯要比世人认知的她强,这小妹之前多半是在隐藏她的实力,可她到底有怎样的力量,她并不清楚,便也难免替她担心。
赵纤梅还在那儿痛哭流涕,温枯手中的热茶当即就泼了过去。
她避之不及,硬是被那茶水泼了满脸,茶水还很烫,将她脸上的皮肤都烫红了。
赵纤梅立刻捂着脸哇哇大叫起来。
温枯,“聒噪。”
她顺手又将茶盖扔了过去,赵纤梅这次学聪明了,立刻躲到薄琮身边。
茶盖摔在地面,摔了满地的碎片。
温枯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叩动着,“要说欺负人这事,我们倒得好好算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