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故意走错一步棋,让穆九占了上风,“嗯,我输了,九儿你真厉害。”
不忘贴着穆九的左脸颊,轻轻的啄了一口。
邱云芝看着眼眶发红,却摆出一副害羞的样子,“穆九,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
穆九打断她,疾言厉色,“不要脸是吗?我相公亲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别这么凶,我只是就事论事!”邱云芝嫉妒得胸口仿佛有把火在烧,但面上,她依旧是那副大家闺秀般,知书达理懂得轻重,“你这样会对长生产生不好的影响,你若爱他,就不该如此任性。”
长生?刚才还是林公子,忽然这么亲热,麻蛋,当她是死的!
穆九火力全开。
“关你什么事?”勾住林长生的脖子,在他的右脸颊上留下一唇印。
邱云芝反而更加的耐得住性子,不提这事,“长生,不说其他,我今天来,是很有诚意的邀请你们与我们邱家合作的。”
林长生只顾着捏住穆九的纤细的手指玩着,眼皮子都未抬,“请邱小姐自重,你我不熟。”
邱云芝咬咬牙,“林公子,我很有诚意的了跟你们谈合作。”
“和我妻子说。”
穆九同样神色傲然,侧着脑袋看向邱云芝,“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据我所知,你们久安食品遭到纪家的打压,一蹶不振已经很久了,我们邱家可以给你们提供面粉,帮助你们解决原材料的问题。”
“难道邱小姐不知道,我们的面粉问题已经解决了?”穆九靠着林长生,媚骨天成,“不过,我听说高门大户的小姐都被锁在深闺之中,等长大了就跟门当户对之家联姻,邱大小姐不知这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邱云芝却不介意的说道,“是没有穆老板那么喜欢抛头露面,但我们可以说服纪家放弃对你的打压。”
你来我往,邱云芝比想象中难缠!
“条件呢?你邱家会做亏本的生意?”
“哪有什么条件,不过想锦上添花,让我嫁给长生坐个平妻罢了。”
穆九在心里大骂不要脸,但面上依旧粉饰太平,玩虚的,谁不会?
“我还以为邱小姐行情不错,没想到竟如此滞销,难道你们邱家没给做做宣传什么的,把你的行情搞起来。”
搞起来?邱云芝皱眉,“穆老板的话能斯文一点吗?”
穆九想象平日里林十五痞痞的模样,斜眸哼哼道,“哦抱歉,我只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村姑,学不会呢!不如邱小姐示范给我看?”
邱云芝看向林长生,试图告诉他:你管管你妻子,这样很丢脸。
然林长生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把棋子一颗颗的收回棋盒内。
邱云芝顾自的说道,“严家有把柄在我们邱家的手里,我们邱家的人可以上折子参严家一本,到时朝廷派钦差下来,你们配合做证人就可以了,你们不但财物收回去,还多得一个有钱的助力,何乐不为?”
林长生一针见血,“严世嵩拿你们没办法,但你们也拿严家没办法,不然岂能容忍严家私扣你们几船的货物?邱小姐想倒贴有的是男人,没必要盯着在下。”
林长生的话很难听,邱云芝再好的修养也难以招架,假笑挂不住了,“本以为林公子是个做大事的,没想到竟也是眼皮子浅之辈,云芝看错人了!”
带着丫鬟就走。
穆九好心情的嘿嘿一笑,“再见了邱小姐,谢谢你关心我相公啊!”
邱云芝脚下一顿,一个踉跄,气呼呼的离去。
玫瑰正好进来,好奇的问道,“主子她来干什么?”
“嗯。”穆九斜了林长生一眼。
玫瑰秒懂,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着把食盒递给林长生,“主子什么时候才舍得出去啊?”
“该出去自然出去。”穆九淡定的把食盒打开,“你的事多,明日让伍子浩过来,跑来跑去都晒黑了。”
“主子惯会取笑我。”
穆九打开食盒的动作顿了一下,“玫瑰,路上遇到了什么人了?”
“没有啊?”
穆九从兜里掏出一根银针,点在一盅鸡汤里。
瞬间,银白的细针变成了黑色。
玫瑰瞪大眼睛,忙不迭的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穆九把鸡汤扔在一边,“起来吧,你我主仆多时,我还不了解你?你仔细想一想,来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玫瑰倔强的跪着,“是奴婢疏忽了,来的路上的确遇到了一个人,撞了我一下,当时也没有在意。”
穆九起身,亲自扶玫瑰起来,“起来吧,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听着别扭,以后小心一点,回去告诉费家兄弟,让他们守好院子,严世嵩坐不住了,想要下杀手,通知庞三他们,暂时关门歇业。”
“那这里岂不是很危险?”玫瑰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脸色没有多大变化,而是冷静的建议穆九,“要不主子先离开这里,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只要严世嵩还是齐州知府,能躲到哪里去?除非放弃了这么久以来努力打拼得来的产业。
“有长生和零一在,我没事。”只是有点想回家洗个澡,在牢里什么都不缺,缺洗澡的地方!
但眼下暂时不能出去,否则,前几天吃的苦白费了。
“玫瑰无用,帮不上主子。”玫瑰脑袋耷拉着,恨自己不能多做点事,帮穆九更多,也好早日回到那个地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去吧,以后出门带上一个护院,不要再独来独往了。”
“是!”
玫瑰走后,穆九府在桌子上,撑着腮,望着屋顶上手指般大小的小孔出神。
那是监牢里唯一的亮光来源。
林长生从后背轻轻圈住她,“九儿,别担心,最多两天,上面就会来人。”
“嗯。”
穆九一点也不担心,只是,京城来人啊,会是谁呢?
她不敢问林长生,只怕见到熟人会勾起心中的仇恨,失去理智。
林长生大手轻轻的覆在穆九的手上,在她耳边低语,“有我。”
“爷爷还是没有消息吗?”
“对不起。”
一年多了,只怕……
水眸氤氲,头顶上的光点逐渐模糊。
…
严家兄弟疯狂的敛财,把扣下的穆九的药品和卢家的药材卖掉,终于凑够了银两运上京城,而此时,京城来人了,正是吏部主事曹品营。
严世嵩一改平日的嚣张嘚瑟,低眉顺目,笑得无比谄媚的跪在衙门大门前,“恭迎钦差大人!”
曹品营宣读圣旨之后,走进衙门,端坐在严世嵩平时坐的主位上。
而严世嵩站于平时犯人所跪之地,媚笑着向曹品营介绍齐州的吃喝玩乐,“路途遥远,大人此次前来,定要好好的玩几天,下官……”
“啪!”曹品营拍了惊堂木,板着脸,严肃的说道,“严世嵩,你可知罪?”
严世嵩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寻思着严御冬和严御舟怎么没把参他的折子拦下。
“啪!”惊堂木声再响起。
严世嵩心惊肉跳,钦差大人不好糊弄啊!
“严世嵩,有人参你任期鱼肉百姓,你怎么解释!”
严世嵩连忙跪下,大呼冤枉,“大人,下官任期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点渎职啊!”
曹品营扔下一本册子,“你自己看吧!”
严世嵩打开一看,先是指控他压榨民脂民膏,而后指责他利用职权操控齐州药材价格,导致老百姓无钱治病,林林总总,竟多达数十条。
指控之后,便是密密麻麻的签字,为首的赫然是他的死对头邱家家主邱沉鲁,接下来的名字他都认识。
没想到那些平时对他百般讨好的商家,都在其列。
好啊!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不好好的收拾你们!
严世嵩还想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收好了,回头按照名单一一的报仇!
下意识的把册子揣入怀中。
曹品营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惊堂木,“好你个严世嵩,来之前本官还不相信,竟有人胆大妄为到如斯地步,本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更甚!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然而,这里都是严世嵩的手下,尤其是邓头,意识到处大事了,慌乱之中寻着严世嵩的眼神,看他的意思办事。
严世嵩慌乱之后反而镇定下来,若这件事被查实,他将面对的不仅仅是抄家杀头,全家遭殃,严御舟和严御冬的前程也会被他连累!
不行,不能连累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了邓头一个拿下的表情,也不媚笑了,而是严肃的盯着曹品营,道,“大人来之前难道就没想过,我如此嚣张是有原因的。”
曹品营暗道:不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邓头带着捕快步步逼近。
邓头不忘给其他的捕快洗脑,“兄弟们,若严大人倒霉,我们跟着要倒霉,只有严大人飞黄腾达了,我们才有出头之日,这家伙假冒钦差,我们该怎么做!”
“把假钦差抓起来严刑拷打,逼他说出真钦差的下落!”严世嵩道,“给我把他抓起来!”
曹品营又气又怕,“你们敢!”
“横竖都是死,我有什么不敢的?”严世嵩眼中掠过杀意,“抓住假钦差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