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是穆六福嫁给林宝生的日子,虽然得了穆老太割肉拿出的嫁妆,但林宝生那边还没有动静,张翠花的心情不是很好,便拒绝了穆荣光的要求,“爹,这事还是您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我一个大嫂去找小叔子不太合适。”
穆荣光一想也对,便亲自去了。
结果去了半天,门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穆荣光腆着老脸使劲的求门房,“小哥,求你了,你帮我去叫一声穆乔落吧,我是他爹,他可是镇长家里的账房。”
说到账房,穆荣光一脸的光荣。
那门房去奇怪的瞅了他一眼,“原来你就是那货的爹啊,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穆荣光心头大惊,他的儿子是秀才是账房,不应该是一个特别受尊重的身份吗?怎么在门房的口中,就那么的不屑呢?
“小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是个秀才呢!”
门房鄙视的瞥了他一眼,“秀才了不起啊,秀才就不是人啊!秀才也要吃饭拉shi呢!”
穆荣光,“……”
最后,为了见到穆乔落,他选择忍,“小哥,麻烦你帮我叫一声他,我找他真的有事。”
“早几天就被镇长赶走了!”门房的口气特别差。
穆荣光大惊失色,就连读书人的修养都给狗吃了,惊叫出声,“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他怎么可能被镇长赶走!”
门房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以为你儿子是谁啊,怎么不可能被赶走,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我都看不下去了!秀才了不起啊!会做账的人多了去!你快走,别在这里妨碍我值班!”
穆荣光不死心,“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没有!你快点离开!”
穆荣光还想赖着不走,却看见一个人骑马过来,没有减速的意思,吓得赶紧往一旁躲去。
他好不容易把伤养好,可不能再受伤了。
只是,当他看清楚来者是何人时,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那不是林十五吗?
之前就听说林十五和镇长有交情,他以为是谣传,不过是林十五为了面子凭空捏造出来的。
没想到林十五竟可以骑马进入镇长家里!
穆荣光还想跟进去看看,被门房拦下,“你这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溜进去偷东西,你再不去我就叫人抓你了啊!”
穆荣光不敢赌门房是不是在吓唬他,只得离开镇长府。
但是穆乔落会去哪里呢?
穆荣光想不到,一边走,来到穆宏升租住的地方。
这个时候,穆宏升正在书院里念书,穆荣光愣是等到将近天黑,才等到穆宏升。
“爷爷,您怎么来了?”穆宏升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给穆荣光鞠了一躬。
“宏升,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你三叔来找过你没有?”
“没有啊!”
“你三叔不在镇长家里做了,也没回家,要是见到他,你让他回家。”
“爷爷去婶婶家里看过没有?”
穆荣光摇头叹气,“没有。”
穆乔落的老丈人是镇上开粮油铺的,姓白人称白番薯,因为那人油水足,吃得跟番薯一般白白胖胖的。
白番薯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白金莲和白满莲,白金莲在家里招婿上门,白满莲说是嫁给穆乔落,但只有嫁过去那几天在家里住着,之后便以穆乔落在镇上做事读书为由,搬到镇上来住,生了儿女也没回去过。
儿女也跟白番薯亲,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他们。
为此,穆老太还找白番薯闹过,但人家白番薯说了,有本事你拿这么多钱来养媳妇和孙儿、孙女啊,穆老太不想拿钱,便打道回府,之后便默认了白满莲一直住在娘家隔壁的事。
他们甚至偷偷乐的想过:反正穆宏泰的名字是他们取的,名字在他们穆家的族谱上,是他们穆家的人,总是要回到穆家的,至于女儿穆玥玥,迟早要嫁出去的人,谁娶个名字、谁养都无所谓。
可到底没出钱养孩子,每次穆荣光去白满莲那里,都被白番薯奚落,去了几次之后就没去过了。
所以,即便猜到穆乔落去了白满莲哪里,他也不敢去,这不准备打发穆宏升去吗。
穆宏升支支吾吾的,“爷爷,我这样去不太好吧,万一三婶把我赶出来,我的同窗会笑话我的,我明年还有考秀才呢!”
穆荣光被门房赶出来,又在这里等了穆宏升半天,早就把耐心耗尽,闻言气得抬手拍了一下穆宏升的脑袋,语气很凶,“叫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你三叔在家你三婶不敢赶你,你三叔不在家,你直接回来,别等着她赶人就是!”
穆宏升不想去,迫于他现在还得依靠穆家,只得慢吞吞的出了租住的地方,去了白满莲家里。
白满莲租住在白番薯的隔壁,白番薯卖粮油,她就卖杂货,能赚些钱,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穆宏升去的时候,她正在把摆卖到门口外的东西收回去,准备关门。
见到穆宏升,脸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三婶好!”穆宏升礼数周全,冲白满莲拱了拱手,“我有事找三叔,是关于爷爷的。”
“你三叔不在,你回去吧!”白满莲把最后一个盒子的东西收回去,当着穆宏升的面砰一声把门关上。
穆宏升吃了个闭门羹,气得不行:还亲婶婶呢!等劳资考上秀才,你别来求劳资!
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闭的门板,回去给穆荣光复命。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穆荣光没有地方住,便连夜去车行雇了一辆牛车,赶回穆家村。
……
一连七天,穆九都给穆宏利施针,他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只等压着眼部的血块慢慢散去,便可重获光明了。
明天不再用施针,穆九决定,明天跑一趟县城。
一来,有些药丸要卖出去,二来,她要去收购更多的药材,争取在最冷的冬天到来之前,多做点成药出来。
若不出意外,这些止咳丸卖给罗城的药商会,他们一定会卖到州府去,再流散到齐州府的各个县城,甚至是更多的地方。
不仅如此,她还打算做一批专门提供给富人吃的奢侈保健药品,就像菊胎茶一样,分平民和贵族两种,专门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毕竟,赚一百个穷人的钱都比不上一个有钱人来钱快。
但她必须做一些平价药品,以收拢更多的人心。
穆九正在收拾行李,忽然就听到穆九婶焦急的声音,“九儿!帮帮我,一涵找不到了!”
穆九的秀眉微微蹙起,“她平时不都在家不出门的吗?怎么不见的?”
九婶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我收工回家就找不到她,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来求你了。”
穆九:“我知道了,你再去找找,说不定在她哪块地里收蔬菜呢。”
“可是我去找过了,也没找到她,你知道的,她……上次林宝生那事多亏有你,这次我担心……”九婶因担心过度,语无伦次。
穆九尽量的安抚她,“先别着急,说不定正在回来的路上,说不定你们走的路不同,错开了。”
“我也希望这样啊,可是一帆说她午饭过后就不见人影了,你说她……”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
穆九去后院把狼千里带了出来,“千里,听说狼特别会识别气味,你可以吗?”
狼千里“呜呜”的喊了两声,表示宝宝特别在行。
那小表情特别的骄傲。
穆九带着狼千里去了九婶家里,让她找出平时穆一涵穿过的衣服,拿给狼千里嗅嗅。
“去吧。”穆九跟在狼千里后面。
穆九婶很紧张,也跟着小跑在后面。
才走了几步,遇到张翠花,见到穆九,她似乎很惊喜,拦在穆九面前喊了一声,“九儿。”
穆九停下脚步,“童生夫人好。”
张翠花嗔怪道,“九儿何必见外,我们本是一家人,如今……不提那些不好的事情,明天六福就要嫁给林宝生了,今晚是头夜,你爷爷请了村里人吃酒,你也来吧。”
狼千里不停的围着穆九转,穆九安抚的揉了揉它的狼头,问张翠花道,“你是在请我吗?”
张翠花笑呵呵的,“瞧你这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什么请不请的,姐妹出嫁,你就过来吃酒就好。”
穆九就呵呵了!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再说吃酒,我没钱送礼就不去了。”
张翠花的笑脸终于崩裂,却改用另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跟穆九说道,“九儿你别这样,你爷爷一时糊涂才跟你们断绝关系的,现在他们知道错了,也改了,你不要跟他们计较好不好?”
“要不这样,让你们的名声都被坏一次,都去投河一次不死,回来再被污蔑一次,我就不跟他们计较了好不好。”
张翠花,“九儿,你变了,以前的你很善良,不像现在这么咄咄逼人。”
“呵呵,关你什么事!”
“你!”
“有时间还是多管管你自己的女儿吧!”
穆九带着狼千里就走,但是狼千里却在林宝生的家门口转来转去,那意思,似乎穆一涵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