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要去沂州,你师姐我是认识的,而且很熟,知道她现在哪里,想去找她,就跟着我们一起,想去沂州投亲戚,在那里散伙也可以。”柳箐笑着说。
“啊,长官原来认识真儿师姐啊,怪不得你知道师伯的名字,那沂州的亲戚失散多年了,不知能不能找到,要不先跟你们走吧,到了沂州再说。”那美少年说道。
“可以,那现在加快赶路吧,天黑前到达潍州。”
夕阳将落,一行人终于赶到潍州城门,杨志拿着太子太保的金符过去,守城的直接吓晕了,赶紧把进出城门的百姓赶到一边去,恭请太保入城。
柳箐策马入城,就见那城门上贴着一张缉拿告示,上面写道:
“殿帅府掌兵太尉高,为奉旨严拿叛逆大盗,悬赏务获事:
照得逃犯陈庭真,充南营提辖,于宣和元年勒休回籍。该犯与梁山贼魁晁盖&sp;,交通往来,欲为内应,图谋不轨。
旋经告发,本帅签兵往缉。该犯情急,胆敢拒捕,杀伤在官人役,携其女陈丽卿弃家远遁。
此等穷凶极恶之犯,法网难宽。为此奏准,奉圣旨严拿务获。”
云云,又将陈庭真父女形貌装束,细细开载,并画两幅图形。
柳箐看罢,回头看了那爷俩一眼,只见俩人目光躲闪,笑一笑,一马鞭将那告示抽碎,扭头对守城土兵说道:“这告示作废了!”
说完,带兵直接进城去了。
潍州新任知州韩浩,名臣韩琦之孙,闻的有太保路过,赶紧出府迎接,命人将随行的伴当安顿了,请入府中。
韩浩问过太保来意,听说是回奉符组建神军,大喜道:“有太保领神霄军在,我境可以无忧亦。”
柳箐谦虚道:“还是要仰仗诸位长官多多协助。”
当晚住了一夜,翌日要走时,知府捧出白银千两劳军,柳箐推却不过,只好收了,待出了城,就分发给士兵,那些原来二龙山的喽罗们顿时大喜过望,庆幸跟了个好老大。
那个叫做陈丽卿的男装小娘,一路上却是一点也闲不住,在马上无事做,就把那枪挂了,取出鹊画弓来,搭上一只箭,眼睛骨碌碌只去寻找天地间的野物。
也是巧,就有两只喜鹊从树上被惊飞,陈丽卿连珠两箭,支支命中,就走马过去,两个漂亮的俯身捞,把那雀儿捡了,放在来鞍鞒上,慢慢地拔毛,看见那毛片异样可爱的,便连皮剥下来耍子。
柳箐看见,身上一阵恶寒。
他爹抱怨道:“你又不是没得吃,只管去射他做甚,岂不耽误了路程?”
丽卿那里肯听,一路之上,看见野味便射,把做一串,都挂在枪杆上。
队伍过了沂水,丽卿看到一路之上山清水秀,满心欢喜,道:“爹爹,想孩儿在汴京长大,并不能时常游览,虽有三街六市,出门只能被纱兜儿厮蒙着脸儿,真是讨厌,那得如此风景看!”
他爹爹陈庭真道:“我儿,你也爱山好水么?”丽卿目光明媚:“这般画里也似的好风景,如何不爱!”
队伍在荒野里行了大半日,到了一处所在,只见一条大岭当面拦住去路,边上大石上刻着三个大字:“飞龙岭”。
陈真庭对柳箐说道:“小的当年经过此地,曾记得这飞龙岭那面转湾处,叫做冷艳山,再往北,一直百里地没有人烟,此刻时候已是午后,眼看赶不到了,岭上有几个小店,我等只好在这里安歇。”
柳箐点点头,和军士们上的岭来,只见那山路两旁,高低错落盖着几十间石头房,路边开着几家杂货小店,东边尽头,开着一家大客栈,院子里种着一颗大槐树。
杨志等人陪着柳箐来到跟前,却见槐树下放着一把交椅,一个黑乎乎的胖汉在那里敞着怀躺着乘凉,见到来了好多官兵,急忙起身道:“却是怠慢了,军爷里面请。”
柳箐进了店里,众头领身后跟着,陈丽卿却是把那一串血淋淋的野味挂在店门口的石墙上,也跟着进来。
众人进店分头坐下,只把那兵器都摆在了桌面,一个妖艳的妇人赶忙从柜台后面走来问道:“长官们是要吃饭,还是要在小店打尖。”
鲁达道:“休要啰嗦,吃住都要,有什么好酒菜把来下口。”
妇人忙道:“有上好的肉包子,黄牛肉也有,只是酒是村酒。”
鲁达说道:“都去把来摆上。”
妖艳妇人忙让伙计去端酒菜,不一会,包子牛肉都热气腾腾端上桌来。
柳箐先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没由来又一阵反胃,顿时心生警惕。
鲁达等人本就是绿林行走,特别是武松,一闻味道就知道那肉不对,拿起包子拍开一个一看,对柳箐大喊道:“相公,这是黑店!”
妇人和几个伙计一听,奔后门翻身就走,却是陈丽卿离得较近,一剑把那妇人戳翻在地,众头领纷纷起身,拿了兵器追杀,外边护卫的士兵听见,发一声喊,一起从四面杀将过来。
陈丽卿撵得最欢,抢到后院,先放翻几个伙计,又去撵那黑胖子,却是路不熟,脚下拌蒜,吃那胖子从后门走了,丽卿气恼,走回来把那几个没死的伙计又戳了几下,咧开嘴憨笑道:“原来杀人是这么的痛快!”
柳箐见了,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命官兵就地搜查。
众人找了半天,打开一个暗窖,刚进去一个,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扶着门一个劲呕吐,柳箐不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当即命人,把那贼人尸体连同桌上的酒肉,一并丢到那地窖里去,拿些土填埋了。
走出店门,士兵已是把那其他的住家都抓了来,都押在那里等着审问。
那些山民哀求道:“长官饶命,我等只是岭上的土著,不合是数月前,那冷艳山的好汉,带人来此弄个这个客栈,好做他们的张子,我等哪敢言语。”
分头审了几波,都是一样的供词,柳箐就让把这些人都放了,分付些银钱,叫各家贡献些米面来,自个打火做着吃,好在天热,就在岭上露天扎营。
只见那陈丽卿走到那家黑店门前,把先前挂着野味拿下来,提到众人跟前显摆道:“长官,爹爹,孩儿打的东西,这下可派上用场了吧。”
陈奚真笑骂道:“你这厮,只是孩子气。”
当即在岭上住了一夜,要走时,陈丽卿抱了好多柴火堆在那黑店里,陈真庭无奈道:“你好好走就是了,又要做甚?”
陈丽卿笑道:“不烧了这黑店,难道留着他做幌子?叫他识得我老爷的手段!”随机丢了一个火把过去,走出门外,远远的看见火苗从窗户透出,这才过去跟上队伍。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柳神仙念动真言,领着众人一起下岭赶路。
下岭行了二十多里,到了冷艳山的脚下,只见山脚一片丛林,前路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陈丽卿正在贪恋风景,头领们一起对柳箐说道:“小心了,前面必有埋伏!”
走到林下,路边都是水沟,就只听得一阵锣响,打林子里涌出七八百人马,拦住众人的去路。
原来这山上两位头领,一位叫做飞天元帅邝金龙,生的穷凶极恶,使一根狼牙棒大棒,另一位叫摄魂将军沙摩海,长的疙瘩麻脸,使一口九环截头大砍刀,领着一众喽啰在此打劫,过往客商,无有放过的。
那岭上的客栈,就是他们张风用的,昨晚接那黑胖子逃回来,说酒店被一伙官军端了,头领大怒,一早就在那林子里埋伏着,要提死去的弟兄报仇。
陈丽卿走在前头,见到那拿狼牙棒的骑马杀来,娇嗔一声:“来的好!”提着梨花枪当头迎了上去。
陈庭真见女儿冒失,正要上前助阵,柳箐身边栾廷玉,手执铁棒纵马杀出,那边沙摩海见了,提着大环刀迎战,两处都斗做一团。
陈丽卿大战邝金龙,杀的一时兴起,那枪舞出七八个枪头来,一个绝技怪蟒翻身,刺中邝金龙咽喉,挑落马下。
沙摩海见老大败落,心中一慌,被栾廷玉狠狠一棍打在背上,五脏六腑震碎,跌落尘埃,那些喽啰发生喊,一起朝树林逃去。
柳箐这边见了,一起杀将过去追赶,最后只落下花荣没去,在身边保护。
这些强人却也狡猾,那黑胖子和几个心腹,早就埋伏在水沟里,要伺机而行。
果然,眼见官兵都去撵人,水沟旁的路上只剩柳箐俩人,这种天赐良机如何肯错过,当即打个暗号,偷偷爬上沟来,一声呐喊,挥舞着腰刀来博命。
花荣大惊,急忙提枪来刺,却被俩人缠住,另外几个,已经奔到柳箐跟前,挥刀就要将他乱刀砍死。
“啪啪啪啪”柳箐早就把枪上膛暗自戒备了,当即手中勃朗宁左右急速点射,将黑胖子和三个伴当乱枪打翻在地。
粘住花荣的那俩惊呆了,被一枪刺死一个,另一个转身就跑,柳箐开枪不响,却是子弹都打完了,花荣丢下枪,取出鹊画弓,瞄着就射。
只听“噗噗”两声,那人倒霉,前后中箭,原来是众人听的身后枪响,都大惊失色,丢了那些喽啰,一起来救主官,陈丽卿百步外引弓,正射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