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众人着实吓了一跳!王水生一句话尚未说完,竟然被一把利剑生生刺死。此剑飞来直取要害,穿体而过,干脆直接。很显然,有人刻意为之!
方占水从未见过这种杀人的场面,眼中满是惶恐不安。他挡在三姑和初辰的面前,生怕这把剑再飞起来取了别人或是自己的性命。初辰丫头平日里跟母亲修道,颇有些胆色。她一把推开方占水,走到前面,说道:“此乃御剑术,必然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所为,定是什么人在施法!”说着,便念动咒语,双手捏诀,只留二指,然后倏忽向前一点,口中喊道:破!香案上的两只蜡烛随即点燃。可是火焰跳动了几下,复又熄灭了……
三姑见状,怒气油然而生。将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张口说道:“何处妖孽,快快显型!”其声重如洪钟,苍劲非常!方占水感到整个房间都在震颤,贴在墙上的那副画像亦被震得哗哗作响。
三姑说完之后,只见地上的那把穿过王水生喉咙的宝剑开始嗡嗡作响,不停颤动。忽然之间,这把剑迅速从王水生身上拔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方占水看得极为奇异,瞪大双眼张口结舌。半晌,他循着宝剑消失的方向走到那个阴暗的拐角。方占水打开手电上下照射,又用力在墙面上狠狠踹了两脚,并未发现此处有任何异常,与普通墙面一般无二。方占水回头看了看三姑,无奈地摇摇头。
忽然,整个房间阴沉沉地开始暗下来,直至一片漆黑!方占水的手电在黑暗中闪了几下,随即熄灭了。他心中颇为忐忑,刚要张口喊三姑和初辰,只听到黑暗中三姑冷笑一声,说道:“雕虫小技!”随即香案上的两支蜡烛便再次点亮起来。
方占水看到这两支烛火明显与寻常之火不同,火焰呈现一片蓝幽幽的光芒,他明显感觉到在这房间中有微风吹动,可是烛火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摆都不摆一下。
三姑又开口说道:“不论你是何方妖魔,只要被这两盏幽冥之火点燃,便周身不灭,直到烧成灰烬!如若再不现身,我便点了这个房子!”说着,三姑又狠狠地杵了一下地。
这时,黑暗渐渐散去,四下又开始恢复了明亮。方占水又一次见识到三姑的神通手段,打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三姑见黑暗散去,便背起了手,立在原处。那两盏幽冥之火跳了两下便熄灭了。
周围一片大亮,三人这才看得清楚,刚刚还躺在地上的王水生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连一丝的血迹也看不到,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一般。
方占水正在兀自诧异。忽然,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道符开始忽明忽暗地跳动着。紧接着,那扇暗门吱呀一声打开。方占水心头一紧,他实在吃不准从这扇暗门后面走出来的将是怎样一个存在。
门后幽幽现出一个人影,约有一百八十公分,身材精壮匀称,像是一个体育运动员。众人不发一言,皆怔怔地注视着这个人影,周围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那人缓缓走出,慢慢出现在明亮之中。方占水注意到,随着此人的出现,周边墙上的道符皆如同活了一般,开始逐渐变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想来,此非寻常之人。
那人通体身着紧身白衣,矫健的身材映射出来,显得孔武有力。再一看这面容,明显的一个少年模样。一头短发干脆利落,眉似长刀、眼如星河,鼻梁高挑、嘴如刻描。乍一看,此人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周身上下如同被人刻意设计打磨过,否则怎会生的如此完美无缺?
这人走入房间后,众人看得清楚,他身后背着一把长剑。通过剑柄判断,似乎和刚刚插入王水生喉咙之中的那把剑一般无二。初辰紧蹙双眉,怒火中烧,伸手一指这个少年,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如此神通,会御剑之术,何不就此取了我们性命?还出来作甚?怕幽冥之火烧不死你么?”
那位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若不是刚才发生的一番事情,放在寻常人眼中,这分明就是一个标致的阳光少年。那位少年也没有理会初辰,径直往三姑那里走去。方占水心中一惊,此人会写妖术,从刚刚的事情中可以看出必是心狠手辣,他若靠近三姑,不知会有什么危险要发生!想到此处,方占水赶紧大吼一声:站在原处!随即冲了上去,挥拳便要打。那位少年不慌不忙,只是轻轻一闪身子,方占水便扑了个空,但是因为冲得太突然,没有收住脚步,猛地便往下倒。三姑伸出拐杖,硬是生生地将方占水挑起在半空中,说了一声:起!方占水便又好好地站了起来。
这二人的一来一回看似简单,其中内力心法显然不是普通人可及。初辰见方占水吃了亏,伸出二指便要捏诀念咒。三姑摆了摆手将其打断。初辰见三姑如此,便没有再继续,压住心中愤怒,剁了一脚,便回到三姑身边。
三姑盯着白衣少年,半晌,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何干?”那人又是一笑,随即做了一礼,答道:“我叫长诀,受我主人之托来此。不为他事,专请三姑等人随我走一趟。”此人声音尖细,跟这一身的腱子肉颇为不搭。
初辰在一旁说道:“我们为何要跟你走?你如此冷漠凶残,为何要杀了王水生老板?现在你又把他弄到何处去了?”一连询问下来,白衣少年依旧挂着笑脸,却并不正面回应。三姑又说道:“你不给个说法,休想让我等随你走。”
见三姑如此说话,长诀知道如果不说动三姑,此事纵然不易。便对众人说道:“三姑若不见疑,可出了此处房间,到外面看看。”众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眼下朗朗乾坤,到了房间外面更是众目睽睽,谅他也不敢造次。于是四人出得房间来。
刚刚跨过大门,方占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外面闹哄哄一片,显然还是因为刚刚在这里死了人,众位旅客及看热闹的人并未散去。但是在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在忙前忙后地安抚和解释,三姑等人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宾馆老板王水生!
众人面面相觑,皆感到不可思议。便都转过头去看长诀。长诀依旧挂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得意地看着众人,说道:“初辰姑娘,依你之见如何?我是否仍然是冷漠凶残之人?”初辰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此刻脑中一片浆糊,不明白眼前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院中的人看到三姑等人出来,便抓着王水生的衣领拖拽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方占水听得心烦意乱,呵斥道:“歇一歇!”众人被突然呵斥,一下子安静下来。方占水趁此机会说道:“你们无凭无据,究竟要干什么?”众人中有一位年纪稍长者说道:“这个老板刚刚跟你们就去之后没多久便自己出来了,出来后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这里装糊涂。”
长诀此时走上前来,对着众人说道:“此事简单,你们既然认为宾馆中死人跟他有关,干脆一命抵一命,砍了算了。”说罢,从后面抽出长剑,一剑刺到王水生的心窝里去。在场众人吓得傻了,一阵安静之后皆恐慌地四下逃离。
长诀将王水生拖入刚刚的小房间中,然后自己退步出来,顺手关了门。方占水恶狠狠地盯着长诀,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长诀又是一笑,说道:“替你们解围呀。”说罢,刚刚的那个房间门被打开,只见王水生老板从房间内走出,长长伸了个懒腰,仿佛大梦初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