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天申一大早就起床了,拿起桌子上的玉简,挂在腰上,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背起竹篓,推开竹门,走出竹楼,与二楼的荀夫子打过招呼后,便牵着毛驴向山下走去。
他将木偶人留在了山上。
昨天晚上在山顶偷偷喝酒的时候,被荀夫子发现了,他便顺势将木偶人的事情告诉给了荀夫子。
荀夫子表示炼化心肉和金身不是什么难事,他就可以帮忙搞定。
只是心肉已有,金身难寻。
何况炼化这两样东西,还需要其他天材地宝的辅助。
这些东西都是炼器宗必备的,但是炼器宗的宗门在仙彩州,距离中州太远,要想他们帮忙,实在是太过劳民伤财,而且他们那群人也不一定愿意帮这个。
看来荀夫子对他们独断炼器绝学的行为颇有微词,坚持声称不会再去炼器宗,如果要让荀夫子自己动手,那么那些天材地宝就需要周天申自己去找了。
借助酒劲,荀夫子将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全都告诉了他,有足足四十八件。
这还只是炼化心肉这一样东西而已。
周天申决定先拿着名单去四昭阁看看,他们那里的法器不少,应该会有用得到的地方,先确认价格,然后等到明年可以接受悬赏任务的时候,再去外面寻找。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昨天夜晚,荀夫子离开山巅之后,范进轶出现在他消失的地方。
周天申向他询问了一些问题,是关于天首座的。
范进轶嘿嘿笑着,便把有关于天首座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周天申。
还告诉他,想要复活天首座,必须集齐眼眸,爪牙,双翼和躯干这四样东西。
不过,范进轶奉劝他,与其费尽心力复活天首座,倒不如将它圈养在自己的丹田中。
这样做,对他而言,只有说不尽的好处。
范进轶走后,周天申又在山巅上站了许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看过四昭阁的法器,周天申还想去学勉堂看看。
昨天荀夫子告诉他,让他最好能够掌握一样兵器,这样既可以用来防身,还可以多掌握一门绝学。
尘世间的读书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读万卷书,人道修道者也是一样,学的多,懂得就多,做起事情来,也就更干脆。
这让周天申很不明白,明明人道有这么多的便利,为什么修行此道的修道者这么少呢。
等到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周天申才走下山。
下山的时候,其实他是准备骑着毛驴的。
可是这头小驴的脾气比那头老驴还倔,除了小揪,根本不让任何人碰,他也就只能这么拉着缰绳,牵着它下山。
之所以选择牵一头驴,可能是觉得这样才像大侠吧。
就像书上讲的那样。
骑着毛驴,手拿桃枝。
大侠是天首大陆不存在的,他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
牵着毛驴,先来到了四昭阁,将毛驴留在外面,给它一根胡萝卜,它能啃一天。
走进中堂,绿衣少年李计正在打瞌睡,周天申将玉简放在桌子上,玉简磕碰桌子的声音吵醒了他。
李计抹去嘴角的口水,将周天申的名字记录在册。
周天申收起玉简,走进库房,拿出纸条,一一对比,最后找到了三十件天才地宝,价格是五十万御事。
悬赏任务的价格不尽相同,人级任务的价格普遍就是五百到一千御事,地级任务是一千到四千,四千级别的任务通常需要两三个人合力完成,分摊在自己身上也就一千多御事,天级任务是四千到一万,这一类任务都是内院的才会接受,还有神级,最高能够达到十万御事。
周天申记好需要的价钱,走出四昭阁,牵着毛驴向学勉堂走去。
他现在还有青灰灵玉长路三天的免费使用,要是把这个卖了,说不定可以赚一大笔御事。
从前的他身边有老槐村,酆小都和张云安,所以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可真正到当家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柴米油盐酱醋茶。
还好学勉堂的古籍所耗御事不多。
他走进学勉堂,在中堂登记上自己的名字,和儒士孙款寒暄几句之后,走到二楼,现在他的级别只能进上到四层,他觉得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在二楼翻找一阵,他找到了一本名为《千伏剑》的剑谱和一本名为《潮息》的柔绵功法,还在拐角处找到了苟玺。
苟玺正蹲坐在地上,翻看一本内容有为悖理的情爱小说,看见了周天申,也不避讳,硬拉着他也要看,周天申当场拒绝,表示自己还有正事要忙,苟玺撇撇嘴,收起小说,站起身,与他一起走到三楼。
周天申在三楼找到两本法诀,一本讲究外劲的《南拳》,一本讲究内力的《循恪》。
苟玺问道,“你准备修习这里的法诀?”
周天申反问,“你不修习?”
苟玺无所谓道,“我不用,我的老师已经替我安排好了这两年的所有事情,我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去做就行了。欸,我昨天晚上碰到刘逝水了,他跟我讲了你的事情,行啊你,傍到了太师叔祖这么粗的大腿,那你以后可以在学院里横着走了。”
拿着四本法决的周天申干笑道,“学院人这么少,你就算是爬着走,都没有人在乎。”
周天申将手中的法诀放在竹篓里,走到一楼,孙款在竹简上登记好周天申借阅的古籍,扣除三十御事,周天申道了一声谢,和苟玺一起走出学勉堂。
苟玺看着空荡的学院,笑道,“其实人少也是有好处的,你看这么多得书,够你看的,还有四昭阁的法器,柒回房的丹药,悬赏铺子的任务,不都没人跟你抢了吗。”
周天申疑惑道,“你不觉得学院缺少一些人气吗,昨天丁湖讲师去小笔山做客,刘逝水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苟玺揽着周天申的肩膀,慢悠悠的走着,“行了,知足吧,自从我到了落斜山,除了老师金泉,其他人就没有看我顺眼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看书。”
周天申问道,“落斜山还有其他人?”
苟玺撇嘴道,“怎么没有,我老师金泉,师姐郑丽,一个老妪,两个丫鬟,据说那三人是老师在尘世间的家族里面派来的,说是老师身边不能缺了人照顾。我看都是屁话,不就是想借此拴住我老师,好让他以后帮衬家族一二。你看看学院那么多讲师,有哪个人的家族会派丫鬟上山,这也就是我家老师脾气好,要是换成山惠山的李春风,早就把他们一掌给拍下山了。”
苟玺这话其实说的一点都没错,修道者是需要与尘世间的风情往事做个了断的,要不然修道路途中本就魔障多杂,要是再随便把凡人牵扯进来,除了给自己添麻烦,没一点好处。
周天申拍拍苟玺的肩膀,安慰道,“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也就只有苟玺是不在乎这些的。
他问道,“你的老师有没有跟你讲修为境界的事情?”
周天申扭头看向他说道,“他要求我在这两年争取到地心境,你呢?”
苟玺说道,“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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