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避的眼睛,怎么都比不上,脚底下生了根,连呼吸都要止住了。
刑场上树了百十来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挂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尸身被被绑在下面,任由着野狗的啃食。
耳边的风呼啸的厉害,像凛冬里刮着厉刀,一刀一刀,将人戳的千疮百孔,好好的一具身体,像个四下漏风的破布袋,怎么堵也堵不住。
走在最前面的靳望终究还是忍不住,舌头抵着后槽牙的转过身来,这般的残忍,你若不适应,林笙,以后你活不了。
可心里在恨,还是长臂一伸,将人揽在胸口,不算结实的胸膛,却严丝合缝的堵住了天光,堵住了血腥,给了林笙喘息的机会。
“别怕,我一直都在”
林笙,不怕,从来都没有怕,莫名的情绪充斥着胸口,不知道是愤懑,还是……总之,长时间的颤抖不知道该如何的平息,最后靳望只得,一遍一遍的抚着她的后脊
“林笙,林笙”一句句都是低喃。
像春风拂过的沧遗,终究慢慢和煦。
平复了很久的林笙,原本是失了力的手,找回了直觉,第一件事就是推开了靳望,从他那并不伟岸的胸膛里走了出来。
直愣愣的看着刑场“谁下的命令?”
“老相国,不光要给朝臣,也要给全天下的人一个惊醒,叫他们永远不敢再犯”
“好一个慕追,有拳拳爱我林氏之心,无以为报,自当肝脑涂地”林笙自己不受控制的嘀咕着,要拐出着角落,去替王氏收尸。
每走一步,都是踏着刀尖。抬头仰望那些头颅的时候,明明之中偏有一张清秀弱小的脸,在黄沙大漠中,影印。
一双长着剑茧的手,轻轻的拂去他脸上的阴霾“走,本王带你回家,你的族人一并都去盛京,咱们大栎的盛京,本王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
太学王玮,英王从沙漠里救出来走马行商的一家,被沙匪打劫,求生无门,恰逢英王胜仗归来,救了卿卿性命。
太学里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格外的厌恶王玮,被野狗吃了,都是脏了狗嘴。
我原来见过你,在漫天黄沙里,所以脚尖是踩着刀尖,淌着血的让林笙走不动,这零星的记忆,撕裂了根骨皮肉,泄漏了出来,真他妈的扎老心了。
原来这世间权力的这么大,勾连不出过往恩情,都是荒诞。
到底还是转过了脚步“我们走吧”若一直不知便罢,可知晓了这零星,心里疼的狠,也u怨不得,我不能做那圣母白莲了。
可不知哪来得心慌,甚至需要抓住靳望的衣角作为支撑点,才能往家走,缓慢的如同蜗牛。
“林笙,你的替身,全都被拔了出来,有人要找你”“这毁你家国的黑手,我们到现在也一无头绪,你当好好的”
“都到了这里,靳先生,不妨实话实说,我这脸……”
看着林笙摸着自己的脸,靳望双手不自觉地紧收在袖口里,听她继续的说到“到底是在哪里整的容,怎么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