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长公主府看一看么?”这是林笙能提及的最基本的要求了。
听风听雨转头出来,走出了大西山,走出了礼梅殿,走出了皇宫,长公主府,也在这大栎的皇城之内。
这里没有惊过火海,可当年屠戮却一刀没少,没了人烟的长公主府,鲜血浸在大门内擦都擦不干净。
甚至还留下了刀枪剑戟的痕迹,就在门的内侧,脚步如坠千斤重石,站在这灰尘扑扑的门口,少年门面无表情的开了门,林笙就站在这门口,一步也走不进去。
“小不点,你给我下来,在上树,让母后看见了,打你屁股”
“小不点,我给你藏了把好剑,可别让父皇看见了”
“小不点,别出去打架,你还小,会吃亏”
“小不点,姐姐帮不了你,该怎么办”
“小不点,姐姐要成亲了”
“小不点,你侄子,要好好带”
一声一声的小不点,穿透了脑海而来,扒开了严丝合缝的颅骨,是钢针拼了命的往外刺。
疼的林笙站在门口,只能哭。
先皇后,是国母,不管年轻的时候怎样的飞扬,进了皇宫,都是恪守礼结,一丁点都步出错,先帝忙于国事,自是不能时时疼宠,只有长公主林筝,日日娇养着这个小了她七八岁的二公主。
林笙,是林筝带大的。
不敢见遗忘的,原来都是狼心狗肺。
林笙哭的失态,哭的嚎啕。
“林筝,我回来了,你他娘的在哪儿!”
听风听雨说,死无葬身之地的长公主,“穷极天上地下,我也会找到你们”“林筝,等着我啊”
“别哭,我带你去找”靳望坚定的声音在林笙的耳边响起,他执起了林筝的手“别哭”
拖着人就走,回去的路,是靳府。
靳府常年不进人的后院深窖,那是储冰的地方。
靳望带着林笙一步一步的走进来“这里是很简陋,但是安全也能藏得住”
苍梧木的棺椁,是从礼梅殿里捡出来锤炼的“先皇后已经葬在了大西山,这里只有先皇与长公主,以及驸马,其余的人,我找不到”
靳望不肯提,他是怎么找到,怎么藏住的,可是人都是长了心的,棺椁开了盖。对于林笙来说,都是陌生的脸,可哭红的眼睛,一路忍不住的眼泪,双手都开始颤抖“原来我爹长这个样子,原来林筝,还很年轻”
可分明是哪里看的出来,即便是整理的在干净,死了很久的人,青紫中带着灰败,还有满身的致命伤。
少年门第一次罕见的稚气。双双的衣袖抹了眼泪。最后严肃认真的跪在了靳望面前,重重的磕了响头。
靳望,受的理直气壮。
少年们该长担当了,不管是皇子还是庶民,仇怨得记,恩情也得记。
“迎回骸骨,要举行仪式么?”陆慎行弯腰“皇宫里面需要提前的准备”
林笙摇了摇头“不必”让他们走的安宁一些吧。
所以即便是扶棺回去,也是静悄悄的。
大西山第一次迎来了苍梧木的棺椁,像是亡国君的还带着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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