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趴在床上想回头看一眼，却只能看到睡在不远处椅子上的凤霓裳。
身后的人，在他想要起来的时候，将他轻轻按回去了。
“我给你打了麻药，应该不会很疼，别动，还差一点点就好了。”
窗外，天色有那么一点泛白，晨曦初露，应该在凌晨五点多。
她昨晚一直到现在，都在给他清理伤口吗？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弄一下……就好。”
一泓没想到自己的嗓子竟然这么哑，连一句话都几乎说不完整。
龙九儿也才想起来，他这会该是咳了。
“你等会，我给你倒水。”
将手套脱下来，她立即去倒了杯温水回来，让一泓喝下。
这次，在九儿喂他喝水的时候，一泓终于看清楚她的脸。
她身上还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外套已经脱了，上衣却还沾满了血迹。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是不是一直没有停过？
龙九儿没说什么，直接用行动来给他答案。
喂他喝完水之后，立即又回到他背后，在床边坐下，继续挑伤口上的砂石。
一泓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不管他再说什么，九儿也不会停下来，不管他。
九公主过去就是这样，虽然平时很喜欢跟他斗嘴，但，真要有什么事，绝对不会不管他们的。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快到六点了。
终于，最后一处小伤口都被收拾干净了。
龙九儿狠狠松了一口气，将残局收拾好，才从床边下来。
“总算是弄好了，现在是不是还很麻？等晚点麻药褪去，会开始疼。”
“不过别担心，疼过了今天，明天睡醒之后，基本上不会太疼了。”
一泓摇摇头，一点伤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看到九儿那双红肿的眼睛，他目光愈发柔和：“我还想谁会，你先回去吧。”
她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未睡，这时候，只想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九儿也不推辞，现在，确实又困又累。
“好，你再睡会，现在麻药没有过，还不能吃东西，怕你会吐。”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柔声叮嘱：“我会让他们中午的时候给你送粥过来……”
“你不来看我吗？”一泓有点心慌，立即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你们是不是要启程了？”
“别乱动。”龙九儿吓了一跳，赶紧喝止：“伤口这时候正开始慢慢愈合，不能动。”
见他依旧眼巴巴看着自己，眼底全是焦急，九儿只觉得无奈。
“没说现在就要启程，更何况，启程的时候会不叫你吗？”
一旁风凤霓裳被她刚才的低喝惊得腾地冲椅子上跳了起来。
抬眼便看到一泓清醒的眼眸，她急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一泓点了点头，凤霓裳还想问什么，见龙九儿阻止，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心里都好奇，只是，九儿一整晚都在专心致志给一泓清理伤口，她也不好多问。
九儿回头看着她：“他身上的麻药药效还没过去，让他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