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方跪在地上，双手将头盔取下，托在头顶上方。
这架势，是要将自己的首级献上了。
凤灵九垂眸看着他，此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处置蒋大方。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所为，可身为城主负责巡防之人，手下出了这种事情责任却也是逃不掉。
但眼下玄关城还在重建中，蒋大方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一切做的都很好。
在这种时候，断然不能将他撤下，换其他人上任。
可如果不处罚他，却又该如何向将士们交待。
落在那些文官，或是像付成这样的人眼里，又要被理解为九公主袒护蒋大方之类。
蒋大方似乎理解凤灵九的难处，他又道：“九公主勿需顾虑我，手下犯了这么大的错，若不处罚实在难以服众。”
“臣今日愿意卸去城主一职，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日后一定会竭力辅佐新城主复兴玄关城。”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凤灵九知道在蒋大方眼里，就算惩罚了他他也不会记恨。
可是，她能这样做吗？
“小九，凡事凭心而为即可。”
旁边，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凤灵九看了穆瑾一眼，心里轻轻颤动着。
凭心而为？在这个位置上，处理这种事情如何做到凭心而为。
她这一刻想起在另外一个时代，没有这些朝中的事情似乎会更简单些。
如果在那个时代出了这种事，她会怎么处理？
如果是以前，她恐怕不会有这么多顾忌。
“小九，官场中的争斗向来如此，你若不心狠只怕会遭人算计。”一旁穆瑾又道。
凤灵九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下，是啊，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该怎么做只能凭上位者的决断，而那些反对的声音只能等日后一一平复。
有了决定凤灵九的心里也平静了些，她的视线落在蒋大方身上。
“与魔族之战后你对玄关城的贡献有目共睹，在你的带领下百姓才能这么快重拾信心，玄关城才能这么稳定。”
“不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此次事件你的责任自然也是免不了。”
“是，臣有罪愿承受责罚。”听着凤灵九的声音，蒋大方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没想到这时候九公主首先提起的是他的功劳。
“这次就罚你辞去这城主一职，将巡防事务重新整顿。”
“等玄关城的一切如常，再重新复你城主职位。”
凤灵九说完，蒋大方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点惩罚算是罚吗？虽然表面上没了城主的职位，可实际上他依然是行使得的是城主的权力。
过了许久，蒋大方才颤声道：“臣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凤灵九点了点头，走过去将蒋大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件事算是结束，相信这城内有想法的人也该消停了。”
“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士兵的消息告诉他们的家属，并好好抚恤他们。”
“是，臣这就去办。”
凤灵九又交待了几句，这才看着蒋大方离去。
望着门外，她久久没有开口。
官场如战场，她如果不来玄关城或许看不到这么多。
可在这凤国的其它地方，又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