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牛逵在几个方案中,折中选择了一套比较保险的方案,决定用微型机器狗进行勘测,不过考虑到封印的复杂性和特殊性,还要对它进行一系列的改装和调试,来适应任务环境,显然这不是马上能派上场的。
为了以防万一,牛逵和剑宗的长老、寺庙僧人开了个会,进行了一个三方会谈,简单磋商了下该如何处理,在听取了各方面意见之后,还是……私下里找周乾商量了下。
“玉瑛道长,这里你修为最高,这事你觉得怎么办妥当些?这些道长法师说话云里雾里的,咱有些听不明白。”
周乾沉吟几声略微思索了下道:
“我的意思是稳妥为上,现在底下的这魔头我们对其并不了解,他的实力,形态都还未知?如果现在爆发战斗,能不能打的过还两说,但肯定会波及到山下的居民,虽说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可还是要坚持生命至上,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小型威力巨大的武器?先说好,不是导弹一类的!”
“呃……这个倒是有,但是能够对金丹造成伤害的武器,杀伤范围现在还是很难控制,就算要用,也要根据情况判断,打报告进行一层层的申请才行!”
周乾点点头道:
“既然这样,为今之计,只能充分利用现在这个封印,下面的魔头如果真的活着,此时肯定也是极为糟糕的状态。如果有实体,境界太高,就算是我来,全力一击八成都无法击伤到他。”
“那这样,我们的研究和防范措施同时进行,”
牛逵中和了几方的想法,便开始给自己领导开视频会议汇报了情况。
方案很快就定了下来,官方将会从全国各地请几十位佛法精深的高僧过来,日夜诵经,以佛法加持大阵,净化魔气,并调配一切能用上的仪器,明天开始就对周围进行详细的地质勘测,确定封印的深度和面积,研究工作将会同步进行。
镇安不知道存在已经多少年,封印也已经存在这么久,接下来谁都不知道这里要等多久才会出现新的情况。
周乾也不想在这里多耽误时间。不过要有异动,他们立刻会赶来支援。傍晚时分,周乾便以要随剑宗诸位道长回山,继续努力修行为由回去了。
夕阳余晖中,剑宗几人下山而去,并没有僧人外出相送,因为按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现在刚好是晚课时间,寺院中的僧人都需要聚在后院水井周围念诵佛经。
当夕阳余晖消失那一刹那,封印之下,中央之地,一双眼眸突然睁开,里面有不甘,愤怒,无尽的怨恨。
……
耽误了半日功夫后,晚上八点。
灯火通明的道观中,上百名剑宗年轻弟子围观之下,周乾身着道袍,手持镇山,剑尖斜指着满是岁月划痕的石板。长发束起,目光带着几分锐意,但凡有人用神念扫过他所站立之地,都能看到一道模糊却闪亮的剑影。
十六位道长站在周乾正前方,各自持剑静立,面带肃容,一道道目光尽皆投在了周乾身上。
剑冢的内容早已在剑宗之内不是什么秘密,此时天青长老也是一本正经的道:
“玉瑛道长,剑冢乃是本门试炼之地,由我蜀山剑宗开山祖师所立,其内总共八层七七四十九关,每一层皆有剑意蕴含其中!
自古至今,只要能冲入第三十六层,就可取回我蜀山立山之宝!从今日开始,我剑宗上下开始助你领悟剑意!”
周乾闭目不言,此次与众位道长交流,不能使用修为,只能凭借对于剑意的领悟切磋打磨自身。轻轻吸了口气,目光紧盯着率先迈步走向自己的那位高瘦道长。
此人轻喝一声:
“我先来,蜀山无垠剑!”
高瘦道长浑身气息越发凌厉,剑意瞬间爆发,只有以剑道压之,才能在对战之中,助周乾再有领悟。
周乾一言不发,此时他的剑意凝势而起,哪怕说一个字、做一个无意义的手势都会让气势有所折损。
迈步,前冲!
高瘦道人却也是疾步前冲,手中长剑闪烁出璀璨亮光。
武当七星剑对剑宗无垠剑!
这个夜晚,殿前的空地上,围着的百多身影许久未散。
大多数弟子在剑道境界也不算太强,几乎只能够看明白比剑之人剑招之精妙、出招之大胆,赞叹一声比剑之人神速的反应、对各自招式准确的判断。
修为高深些、剑道境界强一些的门人,却能或多或少感受到双方那互相之间不断碰撞的剑意。
说来也有些尴尬,其实不少弟子到如今也没能悟出完整的剑意,毕竟道长们也是从弟子们长起来的,剑宗人数量哪怕不多,各自的悟性、资质也是参差不齐。
十几年前,有人肯拜师在山上就不错了。
当然,现在招人开始就十分看重古时门派收弟子所重视的那几样——心性、资质、悟性、天赋。
就比如那几名弟子中的佼佼者,今夜不断看剑宗长老与周乾捶打剑意,也是受益匪浅。
虽然他们也很想成为被捶的那个,不过收获最多的,自然还是一直在场上被‘车轮战’的周乾。
甚至为了更好磨砺自身,每一战都去全力以赴。在此之中,周乾有选择地针对性地打磨自己最有把握、最为精熟的七星剑意。
与其同时兼顾三条剑意,不如将一条剑意打磨到圆满境界,这样他才更有把握。
半夜时分,连续几十场比拼下来,周乾在剑意的对拼中赢了二十场有余,十四场勉强算是平手,输了五场。
上千次兵刃对拼,数百次剑意碰撞。
到后面,他甚至挤干了自己浑身每一分精、气、神,提剑的手都有些不断颤抖。按照剑宗的修剑方式,法力告罄、筋疲力尽时,才最容易有感悟和突破。
后半段周乾法力不继,这些道长依然是手段齐出,将周乾迫的颇为狼狈。
剑宗这些长老,也当真是有七八位高人存在。
周乾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剑道第三境剑势,也感受到了三四道截然不同的剑意。不过周乾也越发感受到剑宗的祖师爷真是一个剑道牛人,剑冢之内所留剑意,都是这位开山祖师所留。
真不知那是何等神仙人物。
终于,一位长老见周乾已经达到了极限,温声道:
“今日就到这里吧,后日正午,咱们再在这里继续切磋。”
周乾抱剑拱手,说了句晚辈告退。
他心弦一松,诸多体悟跃上心头,正想着回去静静打坐、消化吸纳,但脚下一软,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吓的一群剑宗的道长弟子一拥而上……
这可是他们剑宗的贵客,可别第一天就被长老们给操练坏了!
周乾忙道:
“没事,我缓缓就好,没事没事。”
一位道爷出声道:
“都退下,莫要吵扰到玉瑛道长。”
众弟子又赶紧退开。
周乾也不好意思在地上一直跪着,拄着长剑慢慢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后山自己的住处行去。
他此时背影虽已难以挺拔,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到那股韧劲……
等周乾走后,一名头发花白的剑宗长老感慨道:
“可惜,为何不在我剑宗,倒是真想去武当抢人。”
“是啊!真是…哎!”
一位中年道长笑道:
“你们不服,可以直接去武当山抢人啊,哈哈!”
“
一位道爷开口道:
“各位今夜就在大殿中修行一番吧,玉瑛小友对于剑道的理解和领悟已经快不下于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咱们也认真琢磨下,相信应该有所裨益。”
众道爷、道长齐齐点头,聚在此地的弟子们也各自散去。
后天那一场比拼,倒是更让人期待了些。
……
回了住处,周乾看到床就想趴上面好好睡一觉,但正如剑宗道长们所说,此时确实是他最能有所体悟、感悟的时刻。
强迫自己走到窗边的木椅前,盘腿坐下,渐渐的,周乾陷入了物我两忘之境界,心中只有一把把剑。
道长们所用剑招,化作了一道道剑影,在他心底缓缓流淌而过,心底泛起了种种感悟。
用几十种完全不同的剑意,敲打着自己所拥有的剑意,弥补着缺漏。渐渐的,又似乎忘却了这些剑招,仿佛回到了武当夜晚,他持着木剑,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一遍遍演练着自己刚掌握熟练的剑意。
一个人的剑阵,无穷多的变化,蕴含了天地之间不知多少道与理。
一遍,一遍……
他不明白道长们所说的圆满,到底是什么?
是剑法的极致,还是…
可剑法在不断的完善,打磨下?真的存在所谓的圆满吗?
雪地中,周乾静静的站在那,仰头注视着天穹。
他怔了许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脑海中在迅速推演、拆解,将七星剑的所有剑招拆分成基本动作,不过得益于他对这套剑法每个剑招都是无比纯属,此时心底将这套剑法拆分开,虽然耗费心力,却毫无难度。
而后,他坐在那紧紧破着眉,那个雪夜中的身影,也盯着面前的剑招不断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