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冥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得院外一阵吵嚷,虞汀兰捡起软剑别在腰上,皱眉看向院门,不多时就见一群人呼呼喝喝的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她那个便宜婆婆——淑妃。
这尊大佛不在宫里养尊处优,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看她有没有伺候好她那个死鬼丈夫?
正暗自好笑,来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淑妃只带了两个嬷嬷过来,跟过来的大多还是府上的丫鬟小厮,不知道是来帮哪边忙的,推推搡搡挤了大半院子。
虞汀兰皱眉扫了他们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淑妃跟前,盈盈一福“母亲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呀?”
淑妃没搭理她,只朝跟过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也不啰嗦,二话不说走到近前,抡起巴掌就要扇下来。
虞汀兰眼疾手快的抬手挡住,当下冷了脸“淑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淑妃见她竟然将嬷嬷的手挡了下来,胸中怒意更甚,冷哼了一声“干什么?正家法!”
话音未落,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嬷嬷又高高的扬起了手,虞汀兰想躲,退路却被另外一个嬷嬷堵了起来,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
两个嬷嬷在宫中都是常常掌刑的,手下用力极巧,一巴掌下去虞汀兰的脸瞬间肿的老高,嘴边甚至隐隐有血丝滴落。
钻心的疼痛如同引线,瞬间将虞汀兰燃爆,只见她扯住嬷嬷还没完全收回去的手反手一拧,见那嬷嬷想要挣脱,便将另外一只手一同钳住,而后稍一用力,就听见咔吧两声脆响。
那嬷嬷的双臂竟然齐齐脱了臼,虞汀兰还不作罢,抬脚就是一踢,没有内功不能像君无冥那般将人踢飞,却也使得她在地上滚出不少距离,撞到了树干方才停下,擦伤撞伤若干。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嬷嬷都还没来得及号哭一声,就被撞的七荤八素,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淑妃有些站立不稳,倚着另外一个嬷嬷,指着虞汀兰连声喝骂“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虞汀兰拍了拍手,眼睑微垂瞧不出情绪“淑妃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今日这事,恐是无法善了了。”
刚刚要不是她稍稍躲了一下,那嬷嬷手上留的指甲能把她的脸都刮花,而指甲里藏的粉末,足够在她脸上留下挥之不去的疤痕。
都说打人不打脸,淑妃偏往脸上打,还存了这般恶毒的心思,如何能善了?
淑妃听闻此言反而笑了一下“说清楚?呵,你在宫宴上的那番举动是想勾引谁呢?你可是六王妃,你不要脸面,本宫还要的!”
昨日她在宫宴之上瞧的分明,席上不少人眼睛都看直了,说到底,还不是虞汀兰狐媚惑人,她今日就要毁了这张脸,看她拿什么去勾引别人!
原本在院子里围着的丫鬟小厮都悄悄散去了。
虞汀兰闻言古怪的笑了一下“淑妃这话说的有趣,原也不是我想上去跳的,若你不肯,直接开口阻拦了就是,既然没有阻拦,这会儿秋后算的又是账?”
被打的地方疼的厉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虞汀兰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况且淑妃娘娘怎么也不想想,可是太子殿下先开口叫臣女上台的。”
说着有意无意的抚了抚腰间的软剑。
那软剑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内里好似困了一道银光,挥舞起来宛似游龙,据说天底下独一份儿,想来淑妃不会不知道。
刚刚那一阵,淑妃的注意力都在虞汀兰的行为上,倒是没注意她腰间缠了些什么,现下一看,背脊一片发凉。
这可正是太子的那把龙骨剑啊!
这剑从何处得,无人知晓,只知道太子从不离身,现下竟然就这么送给了六王府的王妃?
是这个废物寻了太子做靠山?
不对,太子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废物。
淑妃心下百转千回,口中却毫不含糊,扬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太子的剑都敢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罢又要上前,虞汀兰也不躲,施施然站在原地,盯着淑妃似笑非笑“若我是娘娘,定会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来发难。”
御皇年岁已高,众皇子皆争权夺利,然君无冥稳坐东宫之位,深得帝心,只要不犯什么通敌叛国、犯上作乱的勾当,坐上那个位置不过时间问题。
淑妃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早就被排出政治中心之外,她也不敢有什么野心,只求得安稳度日就行,可若是惹的君无冥不高兴……
思及此,心底已经打了退堂鼓。
后面跟来的嬷嬷很有眼力见儿的走到前来提醒,说是中午皇帝还会过来用膳,莫要误了时辰。
淑妃借坡下驴,却也不愤就这么走了,盯着虞汀兰寒声道“本宫不管你是谁的人,既然嫁了我儿,那你生是我六王府的人,死是我儿的鬼,你最好老实点,若是再叫我发现做了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本宫定不轻饶!”
说罢带着相互搀扶的两个嬷嬷扬长而去,虞汀兰盯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然不记得之前是怎么死的了,可今儿闹了这么一出,就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无非是与人多说了两句话,便宜婆婆不满,随意寻了由头就要寻死觅活。
那边丫鬟小满寻了药来要给虞汀兰抹上,巴掌分明打的是虞汀兰,她哭的却好像自己挨了打。
虞汀兰暗叹一声,任由她给自己涂上药物,目光遥遥投向皇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要真是白白挨了这么一巴掌,那她虞汀兰就不是虞汀兰了。
一日无话。
翌日一早,君无冥前来取剑,进得屋内发现虞汀兰懒懒的瘫在榻上,听见动静也不回头,似是猜到了来人是谁,扬手一挥指了指桌面便再无动静。
自他认识这丫头到现在,就没见她这么老实过。
君无冥心下奇怪,走到跟前一看,当即冷了脸“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