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表小姐,那么会是谁呢?
接着,管家说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事情。
说是府里的小姐,老爷夫人所生的小女儿,要回来。
这……
年轻的,刚进府没几年的下人,将进了府邸数十年还有家奴给围住,纷纷问道,府里何时多了一个小姐。
只是这在府中待了数十年的下人和生在府里的家奴,只说这小姐从小体弱,生下来只有拳头大,哭声也像猫儿一样无力,于是怕人气太多,还怕知道的人太多,把小姐当时“吓跑了”,然后就将藏了起来,不让其他人知道。
如今身子好转了,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便公布于众。
管家最后还说了几句“要是因为你们到处议论,把小姐惊吓到,你们就等着被捆着扔在乱葬岗上吧。”
于是也就无人再敢说了,只是众人脸上的表情还是隐藏不住的好奇,好奇这小姐长得是何模样,是否跟公子一样,生的向夫人,眉黑眼大,是个有气度的主儿。
“老爷,是今天吗?”言榷的发妻吴氏,一改往日素淡沉稳的穿着,破天荒的穿了一件紫金织锦裙,脸上也画了得体的妆容,此时正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安和忐忑。
“是今天。”言榷埋首桌案,在书本上批改,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吴氏,又迅速低头,然后再抬头,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是后宫有什么事吗?”
吴氏被言榷问的一愣,在看到言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之后,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老爷!哪是后宫娘娘叫我进宫,是一会儿……”
说着眼神神采奕奕“是一会儿,我们的女儿回来。”
说罢掩嘴一笑。
这么多年,就这一个儿子,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再生养已然是不可能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倒叫人有些不好意思……
言榷恍然,哈哈一笑“你呀你,还挺期待。”
“那当然了,”吴氏走上前道,“老爷,你说,咱们这个女儿,真的要跟韶司徒议亲,做亲家亲上加亲吗?”
吴氏边说边笑。
言榷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当然不会了,你也知道那不是咱们得亲生女儿,怎么能嫁给云旗呢。”
吴氏脸一垮“也是……不对,这事儿谁也说不好,老爷之前也想过自己会多一个女儿吗?”
言榷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对了,之栩他们夫妻呢?”吴氏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言榷被吴氏再三的打岔,眼前的书本也看不下去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笔,想了下回道“之栩应该是去城门迎了。”
“儿媳……不清楚。”
吴氏焦灼的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等着见到这个女儿,要说些什么。
……
“吁!”
马车停下,一阵马蹄声走了过来。
司昳掀开小窗的车帘,看着走过来的缪戎。
缪戎在马背上颔首行礼“殿下,小姐,已经到了上京城外了。”
司昳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百姓,有的看见这一队人马行色匆匆,有的则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赵乘安坐在马车的阴影里,道“好。”
司昳回身看着他没有说话,不在上京城的时候,被刺客追杀,这到了上京城,与指使者同在一处,虽不会再有明目张胆的刺杀,可也更危险了。
这上京城,底下暗潮汹涌。
缪戎没有离开,而是说道“言公子在前面。”
一听见“言”这个字,司昳立马正襟危坐。
赵乘安看着司昳不自在的模样,自然言公子,先见了再说。
缪戎笑着领命,抬手指挥继续前行。
小窗的帘子放下。
司昳“这言公子,是我的,兄长?”
赵乘安嗯了一声“他叫言之栩,年二十四,已成婚,妻子于氏,现任右千牛卫。”
司昳将此记在心里。
在赵乘安说完之后,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公子。”缪戎拱手行礼。
言之栩没有说话,领着两名手下大步上前,径直来到马车前面。
司昳牙关紧咬,她现在真的想装晕,蒙混过去。可一想到她要去言府住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日子还长着呢,能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车夫供着身子,下了马车,然后小跑着将凳子放下,然后将车帘掀开。
言之栩没有去看马车里的人,而是拱手弯腰行礼“言之栩见过二殿下。”
赵乘安出声回道“不用多礼。”
二人说话干脆,免了许多礼节上的寒暄。
正当司昳不安的时候,言之栩抬头看了过来“妹妹。”
当看到马车中的女子时,有些微愣,想到来时父亲的告诫,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的笑容。
言之栩相貌端正,身量高大,可能因为是武官的原因,所以看着人高马大的。
仔细看去,少了一丝武官的粗狂,多了一丝文官的气息。
司昳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言之栩的脸上笑容更浓。
“殿下——”
突然起来的一嗓子,让在场众人有些微愣,司昳在看到来人时候,有些惊讶。
言之栩走上前道“既然二殿下的人来了,那末将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向马车伸出一只手。
司昳扭头看向赵乘安。
赵乘安微不可见的冲他点了下头,司昳便将手放在了言之栩的手上。
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出马车。
下了那辆马车,又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内里宽敞,装饰豪华,比她跟赵乘安买的那辆马车好的不止一丁半点。
车帘放下,还能听见马车外丰磲跟赵乘安说的话。
很显然丰磲,比他们还要先到了上京。
丰磲在,那么刘护卫和段巍也应该回来了。
如此巧合,司昳很难想不到,这是赵乘安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据她观察,皇帝应该对赵乘安这个儿子不是很上心才对。
那赵乘安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起皇帝对大皇子的猜忌吗?
司昳不敢确定。
她能确定的就是,她现在很生气!
马车没走多远,再次停了下来。
“妹妹,到了。”
司昳坐在马车里,抿了抿嘴唇……
罢了!
事儿是赵乘安说出去的,身份也是他给的,她在怕什么?就算有事,她也能全身而退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