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天十负责留在简空处守夜,已是夜半,天十揉了揉有些困意的眼,却突然发现简空房间内的灯打开了,让她不由地愣了一下。
而且等了近半小时灯也没再关。
这是不是代表空少起了?
她靠着门后听了一会,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试探的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应。
难不成是起上洗手间,然后忘了关灯?
犹豫了片刻,天十小心翼翼自己打开了门。
看见屋内简空真的是起来了,正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对着屏幕,像在抄写什么东西。
“空少?”天十努力压下激动。
简空却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感觉到有人进来,只低着头,不停的写。
怕自己打扰,天十也不敢太靠前去,注意到下午端进来的那些饭菜依然原原本本放在一边,又低低的开口道,“空少,我去弄点吃的给你吧?”
简空还是没说话,依然是握笔写着字,写满一页又翻到下一页。
等了好一会,天十终于走到简空边,也终于看清她从电脑上抄的是一些经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默默收走了旁边的餐具。
而等到她重新做好一些吃的送到房里,房间里的人也还是之前的姿势,甚至如果不看那人手中的笔,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空少,先吃点东西再抄吧?”
“不吃不吃,还有十几遍,写不完师父不让我出门。”简空突然回答,语气还有些焦躁不耐烦。
天十心里咯噔一下,空少的师父不是也已经……
“古老他……”
“别吵!”简空又侧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天十顿住,只好退出了房间,把门虚掩上…
一直到天亮,天十几次悄悄推开门看,简空都始终在抄写,安安静静,没有哪里不对。
而葛堂主派来与她交接的另一个女孩,辛二也到了。天十把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交待了一下,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记得多劝劝空少吃点东西,便也离开……
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之后躺下,却是睡了没多久就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快来空少这儿,辛二死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天三在那头急切的喊。
天十匆忙起,然后赶过去……却正好碰见辛二的尸体被人抬走。
“怎么了?”她有些迷茫看着对面的天三,她守了一夜也没出事啊,怎么才这么一会就死人了?
天三无辜地摊了摊手,回以同样迷茫的表,他是跟着葛堂主来看看空少好些没有,可来了之后却看到辛二被割断了颈动脉,一是血地躺在了空少房间里,而空少只安然地坐在一旁低头写字,像什么也没发生。
像是根本不知道旁边躺了具尸体。
葛堂主看着地上还没擦净的血觉得头疼,“空少,你这……为什么啊?”
人不用说肯定是空少自己杀的,外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潜进了空少房间杀人,可…为什么,要知道他昨天选了好半天,想要挑个细心一点的,问了好几个女孩,才终于问到一个愿意到简空边来的,结果……
“她诅咒我师父和小白,该死。”书桌前的人幽幽地开口,语气暗哑森然,像回忆起了什么,眸子里伴着这句话甚至泛过了异样的腥红的光,而手中的笔始终未曾停下。
葛堂主不地一怵,背脊还有些微微发寒,诅咒古老和苏白?
“古……”
“葛堂主,这里交给我吧。”天十看出葛堂主准备发问赶紧制止,她大约听懂了空少的那句解释,只怕是辛二不小心道出了古老和苏白已去的事实,刺激了空少,才……
葛堂主看了天十一眼,见她在摇头暗示,到嘴边的话只能作罢,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失望。
自打从开罗回来,他也快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慕安总部乱,分部乱,除了本有的商场业务还在进行,其它几乎都是停了的,他早就焦头烂额三头六臂了。
沉着脸,强压住心中的恼恨,然后烦躁地背手离去,认为简空实在不是能当大任之人,这种时候还如此任妄为,不懂得分轻重。
见到葛堂主走了,天十取来了拖把打算把地面的血迹弄干净,天三忙上前抢过了拖把,“我来吧,你也回去休息,等晚一点再过来。”
辛二一死,怕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服侍空少了,只有他和天十了。
天十也不矫,将拖把让给他,“那你千万别提古老和苏总已经……的事。”
“知道了,只是,要让空少就这样一直下去么?这样还不如躺着,躺着好歹还利于养伤。”天三来回拖了几道,拎起染满血的拖把到卫生间冲洗,又再次回头看了看桌前那冰冷消瘦的背影,这已经过了一上午了,他都没见那人停下笔休息。
“再等等吧……”天十微微叹了一声,也看着简空,她记得空少昨晚曾提到还有十几遍……或许抄完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