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的话如天籁般令陈白驰感觉如蒙大赦。
“那就麻烦丞相大人您了。”陈白驰说完就想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然而她才刚转过身,叶琛就一手紧扣上了她的手臂。
“小白,你叫错称呼了。”在陈白驰愕然的目光下叶琛再次低下头来,“以后叫我阿琛。”
“阿琛……”小心脏疯狂跳动着,陈白驰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坐上前往国公府的马车时,陈白驰突然出手狠掐了自己脸颊一下。
“痛……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刚刚那人真是叶琛小哥!这4年来叶琛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像患上了精神分裂一样!以前的他不是这样子的人啊。”
冷静、清雅、寡言,这些词全都可以用在叶琛小哥身上,但宠溺这个词完全不符合叶琛小哥的人设啊……
“这白若婉果然不一般啊……就连叶琛小哥这样的人都会为她动心乱情。”愧疚感伴随着惶恐交织在陈白驰心头。
她有些害怕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想象,一旦叶琛小哥发现她是个冒牌货时,她被大卸八块的场景。
“白若婉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否则整个乌夷山庄都要为她陪葬。”
在陈白驰苦恼地连连叹气时,丞相府内叶琛正同墨衍月下对弈。
“先生为何要布下这一局?”
“为心中所求之物。”
“先生所求为何?”
“墨衍觉得呢?”
叶琛对墨衍微微一笑,却不再回答这个问题。
这4年来,他虽从未在她身边出现过,但她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他知道山寨被毁后,她随唐云展去了乌夷山庄。他知道她接手了乌夷山庄的情报阁。他知道为了壮大情报阁她将乌夷山庄旗下的酒肆、茶楼、妓院、赌坊等风月场所整合,编制成了一张系统又巨大的情报网。
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甚至默许了她所做的一切。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直到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当那温暖抱上他手臂的那一刻,他突然顿悟了这些年来自己奇怪地窥探行为。
他贪恋着她身上的干净温暖,他贪恋她身上那说放就放的洒脱不羁,那是常年处于权谋诡计中的他从来不曾拥有的东西。
将这份温暖留在身边会如何呢?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叶琛一个准确的答案,而叶琛正打算自己去探寻这个答案。
“墨衍不知……先生是个坚毅非常坚定的人。对于想做的事,哪怕泰山崩于前,哪怕费尽心力、殚精竭虑先生都必会达成。同样的对于想要摧毁的东西,先生亦会不择手段去摧毁,不顾流言不顾蜚语。”
“呵……”对于墨衍的评价,叶琛只是动作优雅地执棋落子,“将军。墨衍你输了。”
对于输赢墨衍似乎早有预料,应该说跟在叶琛身边这些年来,他从未见这个男子败过。
“先生的谋略墨衍甘拜下风,这世上能赢先生者只怕少之又少,就连王爷与先生对弈,恐怕都未必能保证全身而退。墨衍有些时候不禁会有些好奇,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能令先生一败再败?能做到这点的恐怕是个世间罕见的鬼才吧。”
“鬼才?”叶琛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或许是个白痴吧。”
……
由于是叶木亲自送她回来的,所以陈白驰回到国公府时未并受到任何刁难。
回到院内洗漱一番后天已大亮,陌生的环境令陈白驰有些难以入睡,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小会,很快便翻身下床。
白若婉和叶琛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若是白若婉两个月内还是不能醒过来,她要怎样全身而退?
假扮白若婉回京只是一个将乌夷山庄摘清的权宜之计,她不可能一直以这个身份留在京城。
陈白驰弯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能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既然多想毫无用处,倒不如出去走一走。
根据下属传回来的情报,这些年来万三在京城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既然有这么一个金主爸爸在,她怎么能不好好敲诈一番?
陈白驰这么想着换了一套衣服就想出门,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屋里的丫鬟婆子拦了下来。
“大小姐您这几天一个人偷跑出去已经有损您的闺誉了,昨夜要不是丞相府的人将您送回来,只怕老爷要对您使用家法以堵悠悠众口,您现在别说出门,就算是离开房间都是万万不可的。”
“……”丫鬟婆子的话令陈白驰非常无语。这都什么破规矩啊,就连出个门都不许。这白若婉好可怜啊!
陈白驰心里是非常不能苟同这些大户人家的破规矩的,但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绝不是惹是生非的好时候,既然不让出门,那她就不从门口出去好了。
“我知道了。”陈白驰有些气闷地将房门关了起来。
屋外的丫鬟婆子见她乖乖听话,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大小姐,我们都是为了您好啊。您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待不起。”
在丫鬟婆子念叨着她们的用心良苦时,陈白驰已经顺着房梁爬到了天窗旁。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不要打扰我。记住了,在我主动打开房门前,谁都不能进我房间。谁敢进来我就打断谁的狗腿,知道了吧?”陈白驰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推开天窗,从屋里爬了出去。
“一个破屋子就想困住我,真是太天真了!”陈白驰洋洋得意地刮了刮鼻子的同时,快速从屋顶跳了下来。
陈白驰这些年并未在武功上多下功夫,她身上半吊子的轻功都是剽窃得来的,因此这得意之下就出洋相了。
脑袋撞上房檐的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钻心的疼痛从脚腕处传来,陈白驰闷哼一声却不敢叫出声。
就在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自己默默爬起来时,一双手臂却突然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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