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柱的哭声飘荡在房间,又绵绵地飘出窗外,悲伤的声音似乎让这片小院都沉默了。
当元恨天来到这里时,哭声仍旧断断续续。这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士便沉默地发出一声叹息,推开院门,走进小院。
枯败的灵花,成堆的积雪,时隐时现的哭声……
元恨天心事重重走到门外,敲了敲房门,道“宇文兄。”
这个敲门声仿佛开关一样,哭声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整理衣裳、擦拭眼泪。
很快,门开了。一张枯槁般的脸。
元恨天看到这脸上两块红肿的眼睛,大惊道“宇文,何至于此!”
“……何事?”宇文柱却懒得客套,死气沉沉的脸盯着元恨天。
元恨天无奈,只好道“血魔宗那边,有消息传来,疑似有大规模的极灵之地被发现。”
“极灵之地……”
宇文柱初时不解,渐而眼睛微张,显出惊讶的神色。
极灵之地,滋生真煞的至宝之地。
修士到炼气巅峰,已是一种极限。若欲再进一步,必须凝聚道基。
道基者,大道之基础也,沟通天地,引动自然之力,十倍增幅法术,发挥出翻天覆地的恐怖力量。
元恨天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提起这个地方,忽然提起极灵之地,必定有深意。而宇文柱很聪明,瞬间便想到了深意何在。
要说如今的他还关心什么话题,除了宇文淳就是华安了。
宇文淳希望渺茫,那么只能是华安。
刹那间,宇文柱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元恨天“华安要去极灵之地?”
元恨天点头。
旋即,他手一翻,一枚灰色的玉符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传送符。”
元恨天解释道“定向十里,瞬间传送其中,极灵之地周围有血魔宗重兵把手,筑基十多个,想无声无息潜入其中,难如登天,而有此符帮助,轻易就能进去。”
“这……”宇文柱动容了,传送符乃空间道符,空间大道,非元婴修士不能参悟。所以,这普普通通的符文,若能卖出,起码能得五十万灵石,还是有价无市!
如此珍重之礼物,对方就这么风轻云淡地送给他了。
宇文柱深吸一口气,默默接过,旋即,想了想,手掌一翻,一本薄薄的书籍出现在手中。
“这时雪莲丹配方。”
宇文柱沉重道“老夫身上,就这个东西最值钱了。”
元恨天本能的想客套推辞几次,好让自己目的性没有那么强一切。宇文柱却是直接将小册子塞进他怀中,让他不得不伸手接过。
“这……”
宇文柱沉默地后退几步,目光看着元恨天,捧着配方的元恨天这一刻心中一惊,对方的目光太复杂了,他竟然有种绝望的共鸣感。
突然,宇文柱长长一拜,腰躬得超过90c,宽袖几乎垂在地上。
元恨天本能地去扶,一声震动屋梁的苍老怒喝让他停止了行动。
“元兄!”
宇文柱垂着的头颤抖起来,其音如泣“老夫的淳儿死了,老夫没有活着的盼头了,现在,唯一心愿是让华安给淳儿陪葬,请元兄恕我任性一次,此去,若杀那华安,老夫便自尽于淳儿墓前,了断此生。”
元恨天心头巨震,忍不住挽留“宇文兄,世上哪有解不开的心结,你要好好活着才是。”
“门主请回吧,老夫要收拾东西了,用不着的,都留给宗门。”
宇文柱的头垂的更低了,声音更颤抖,地上似乎有水滴声。
元恨天长长叹了一息,目光深深看了一眼作揖的老人,仿佛要将他最后的模样记住。
最后,他沉默离去,迈出门槛时,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宇文柱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般,瘫软在地,泪如雨下。只是右手里,紧紧握着传送符,仿佛在握着宇文淳的手。
……
时间静默地走着,如同无声无息的游鱼,眼睛一眨一闭下,三天的光阴就溜走了。
县衙里。
杨越兴奋地站在书房门口,他面前十二步外,屹立着一座高高的白房子,有两层,但却给人三四层的巨大感。
房子外面刷上白漆,有台阶,一层二层都有一排半人高的栏杆,二层雪白的栏杆后面还有一盆盆五彩缤纷的灵花,还有椅子,桌子,方便喝下午茶。
整体明亮如新。一二层有四个窗户,是橙红、碧绿、淡黄色的琉璃,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里面朦朦胧胧会有滤镜般的光。
顾明站在杨越手边,他看着白房子,道
“师兄,其实外观没什么了不起,亮点在于里面,各种按照你吩咐制造的家具,请画匠画出的一些画……这些营造出的一种……唔。”说到这里顾明想不起了,皱眉沉思。
杨越笑着提醒“时尚感。”
“对,时尚感。”
顾明大悟,眼睛里洋溢着惊叹的神色“我从没见过这种风格的布置,怎么说呢,有一种去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杨越想着,嘴角上扬,微笑,想到什么,又接着问道“这房子一层有几百平米?”
“有三百平米。”
掌握了新的度量单位的顾明答道。
“很好,那就是六百平米,那么,如果出售出去,一平米值多少钱?”
顾明身为工房承办吏,对城中地价也是有了解的,沉吟两秒后,道“大概,十两银子。”
一万一平。
那就是六百万的豪宅了。
杨越心情舒爽,自己前世兢兢业业,临终了也没有按揭买下一套房子,今夕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套六百万的房子。
这时,孔芸正好来到。
披着梨白色的披风,边角绣着典雅花纹,透着一丝简约风。脖颈的边角有一圈雪白绒毛,衬得她的俏脸楚楚动人。
里面是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走动时,有一股步步生香的感觉。
雪肤花貌,明眸皓齿,黑色鬓发缀着银中带粉的头饰,珍珠步摇一晃一晃,和身上粉红长裙、雪白披风相得益彰。
杨越微微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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