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叩、叩、叩”
时间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长桌前吃着饭,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是耶格尔医生来了,小玲,快准备准备去,待一会好看病。”卢瑟面露喜色,他站起身子走向了屋门。
“吱呀——”
卢瑟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穿着风衣、带着金丝眼镜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他手里提着药箱,正静静等待着。
“耶格尔医生,快请进,外面太冷了。”卢瑟一脸笑容的把那男子迎进了屋子,然后回身关上门。
“阿克曼先生,雁川女士。”耶格尔医生向两个大人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
“没关系,您要一起吃点吗?”雁川玲笑了笑,站起身向医生说道。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脱下风衣挂在墙上,露出了一身整齐的西服。
“耶格尔医生,您好”三笠怯生生的向医生鞠躬问好,就像第一次看见陈庆那样,小心得让人感到心疼。
“你好啊三笠,”耶格尔医生向三笠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了站在三笠身边的陈庆。
陈庆没说话,只是向着医生微微欠了欠身,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因为陈庆的生灵之火在医生还没迈进家门时就察觉到了异常,这位耶格尔医生的生灵之火和三笠还有卢瑟一样,是延展到了全身的,并且他的生灵之火的回路更加精妙和复杂。
而且医生全身的细线都是光芒大作的,按照经验来看,他的实力要比上辈子的陈庆还强大数百倍,恐怕瞬间就能杀掉这一家四口人。
“这是?”耶格尔医生疑惑的看向了卢瑟。
卢瑟无奈的说道“这是我们收养的孩子,叫陈庆,跟着我姓阿克曼。性子有点冷,刚见到他的时候对我挺客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您就这样”
医生又看向了陈庆,然后尴尬的说道“这孩子很怕生吗?我怎么感觉他看到我之后那么紧张?”
说完,他朝陈庆微微笑了笑,道“陈庆你好,我叫格里沙·耶格尔,是你父母请来看病的医生,我不是坏人哦!”
“嗯”陈庆咬了咬嘴唇,然后咧开嘴做出了一个天真无邪外加烂漫无比的笑容“耶格尔医生您好,我叫陈庆。”
他其实在心里是拒绝的,对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笑容满面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但他在刚才瞥到了卢瑟脸上为难的表情,所以才迫不得已“从良”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单调。
卢瑟和雁川玲带着格里沙走进卧室看病去了,只留下三笠和陈庆在客厅里。
“哥哥,”三笠轻轻的走到陈庆身边拉住了他的手,“哥哥刚才为什么要那么紧张?我能感觉到你很害怕,为什么?”
“嗯,”陈庆不想瞒着三笠什么,所以稍微组织了组织语言,说道“我感觉到耶格尔医生很可怕,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是吗”三笠摸不到头脑的点了点头。
陈庆握紧了她软软的小手,今天见到格里沙让他开始觉得自己实力严重不足,为了能拥有保护三笠的力量,他必须得额外增加项目来提升身体素质。
“等等!”
突然,他想起了一条捷径,那就是利用自己的生灵之火去模拟三笠生灵之火的回路,一旦模拟完成,他没准会直接得到阿克曼一族觉醒后的力量。
“可还是不够,完全达不到格里沙的程度啊!”
如果把阿克曼回路和格里沙回路放在一起进行对比,那就是月亮和太阳的区别!虽然前者和后者的实力可能相差不大,但成长的潜力还是后者更强一些。
所以陈庆认为,与其是去模拟阿克曼回路,倒不如再等一等,等生灵之火到达第二轮身体强化完成时直接去模拟格里沙回路好了。
想到这里,他把三笠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三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拥有能保护你的力量了。”
“诶?”三笠一阵失神,但随即就把脸颊到了陈庆的胸口上。
感受着陈庆的体温,她不禁感到一阵心安“哥哥的怀抱,好温暖”
卧室中。
雁川玲躺在床上,格里沙在给她检查身体。
格里沙放下手中的听诊器,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他有点为难的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卢瑟,说道“卢瑟,小玲的心脏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你们仍然不愿意进入希娜之墙寻求治疗的话,最多还有七到八年时间。”
“什么!”卢瑟猛的站了起来,手掌用力攥紧,“上回来不是还说有十几年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和大量体力劳动导致的,”格里沙摇摇头,“以你们的条件来看,这两样应该很难避免吧。”
“再加上小玲的这种慢性病很棘手,根本没有相应的抑制措施,我知道的治愈方式只有希娜之墙内的一家地下诊所有。”
“那你告诉我那家诊所在哪里”卢瑟想要询问地址,但是却被雁川玲打断了。
“老公,没有必要的,”她浅笑着摇了摇头,“这已经足够了,只要我以后注意一些,还是能看着三笠长大成人的,何况陈庆还会保护她,这我就放心了。”
“啊”卢瑟眼睛通红,然后抓住了格里沙的肩膀“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格里沙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
“”
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卢瑟。”
雁川玲出声打破了沉默“无所谓的,我们的种族决定了我们无法进入希娜之墙,一旦进去被人察觉,那就再也出不来了”
随后,她又看向了格里沙“耶格尔医生,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在这里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如果想要做到这一点,您告诉我,我该做点什么呢?”
她温柔的笑着,但泪水却在她脸上划过两道晶莹的轨迹,她这样说就代表着她自己放弃了生的希望,这种勇气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
“小玲”卢瑟和雁川玲含泪的美眸对视着,他也流下了眼泪。
“我知道了。”
“如果你想这样做的话,那么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熬夜了,三餐规律,心情保持乐观开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别再做大运动量的劳动了。”格里沙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一定要遵守,你才有可能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我明白了,谢谢您。”雁川玲轻轻点点头,说道。
“”
“那我就先走了。”格里沙收拾好药箱,站了起来。
“噢,我送送您吧。”卢瑟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不必了,你也要坚强,别给小玲扯后腿了。”格里沙拍了拍卢瑟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请您别告诉三笠他们!”雁川玲突然说道,她不想让孩子们因为她的事情而度过一个充满忧愁的童年。
“我明白的。”格里沙点点头,“我这次回去之后也会开始研究这种病,一旦有了暂时抑制的方法,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说完,他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对客厅里的两个小孩笑着打了个招呼,便穿上风衣,一头扎进了寒冷的冬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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