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至儒的爷爷是莫家大长老,这是莫家人尽皆知的,但莫至儒的母亲是谁,却无人知晓,有说是修仙者,也有说是凡人。
不过,这么多年来,莫至儒并没有因为他是大长老的孙子便得到特别的照顾。在族中,没人把他当回事。
当然了,莫至儒也非常低调,即便生了一副好皮囊,却从未有过什么风言风语。或者说,很少人会提起他。
这次凌会,若不是他主动提请,估计也不有人想到他。
至于莫至儒如何与许意然相识的,莫至覃则一脸茫然。但以她估计,多半是许意然曾来过她莫家,否则,又怎么可能知道莫至儒这个人呢?
此刻的宋千,已随着莫至覃来到花梨小会的所在地,悬崖边一个名叫花梨的石台。
据莫至覃说,这里本是有棵花梨树的。当年莫家先祖云游至此,曾在这棵树下感悟突破,自此,莫家先祖便在此开山立族。不过,后来因为天雷,那棵花梨被烧毁了,这里也就被莫家后辈改为了石台。
石台视野极好,一眼望去,便将绵延的山丘尽收眼底。所以,久而久之,这里也由原来的数丈大变成了数十丈。此时此刻下,夕阳西下,万物映红,让人心旷神怡。
山峰之上,寒风袭人,但因为阵法的存在,这里的凡人并不觉寒冷,个个只穿薄衫,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在石台上起舞的女子才会灵动自如,飘逸如仙。
石台上已落座了不少修仙者,宋千有的认识,也有很多不认识。他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许意然。
此女今日换了一身清淡的褶边袍服,其身后站着恭敬的莫至儒。
莫至儒低着头,目不斜视,显得十分“乖巧”。
许意然的邻座,则是七圣宗最负盛名的炼气期弟子雷天。
雷天穿着一身金边紫袍,与许意然小声闲聊着。当然了,对自宋千的出现,雷天还是分出了一些目光的,只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在意罢了。
许意然则不同雷天,雷天与她说话时,她仍冲着宋千含笑点头,似有让宋千坐过去之意。
宋千报以微笑,却没有领情,只吩咐莫至覃为自己上茶。
不过,有人不请自来了。
这人便是苏卫。
苏卫二十七八岁,细皮嫩肉,唇红齿皓,黛眉粉面,浑身一股香粉味。若不是知其身份,定然以为是个女子。
只不过,与中禹的琴良比起来,还是缺了那么几分自然。
“童道友,可算见着你啦。”苏卫本是坐在许意然的附近,但似乎插不上话,一个人闷闷不乐的饮茶,见到宋千,便笑吟吟的凑了过来。
宋千故作诧异道:“阁下是?”
苏卫一愣,眼中闪出一丝不悦。不过,只片刻工夫,他就又呵呵笑道:“在下苏卫,万叶宗程长老门下亲传弟子。”
“今日下人说有位苏仙师来找过在下,在下还在纳闷是谁呢?原来是苏道友啊,久仰久仰。”宋千恍然道。
苏卫见宋千一副羡慕的模样,便得意摆手道:“久仰不敢当,不敢当啊。其实呢,在下来找你,也没什么别的事,呵呵。”
许意然说过,苏卫虽然资质不错,但头脑不行,行事愚蠢。此刻,仅从苏卫的寥寥几句便能看出来许意然所言不虚。当然了,一个人的言行并不一定反应内心,所以,宋千并不会如此快就去否定苏卫:“在下只是一个小宗门的管事,常不被人放在眼里,今日苏道友邻坐于在下,在下倍感荣幸,也惶恐万分啊。”
苏卫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惶恐万分”的意思,尴尬笑了几声才悟了过来道:“哪里哪里,童道友勿要多想。”顿了顿,声音一收,稍微正色道:“好吧,既然童道友视在下为朋友,那在下就直说了。其实呢,我是想拜托童道友一件事,当然了,我不会亏待童道友的,报酬什么的,绝不在话下。”
宋千摸了摸下巴,仿佛思考了一会,笑道:“好吧,苏道友请说,但凡在下能办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苏卫神色一喜,朝宋千靠近了下,回头看了莫至儒一眼才压低声音道:“那个莫至儒什么来头?”
宋千心中一笑。他算是明白了苏卫的心思,这家伙居然想与许意然相好。不过,表面上,他自不会表现出来,只略一沉吟便将莫至覃与他说的话到了出来,末了,还不解问道:“在下也很好奇,莫非苏道友知道一些?”
苏卫脸色一沉,冷声道:“区区一个凡人,也敢与许仙子惹上关系,哼,我把话放在这里,莫至儒想不死都难。”
宋千心中一动,似乎找到了施展搜魂术的对象,便诧异道:“苏道友不会是要在莫家杀死他吧?”
苏卫一愕,掩口笑道:“我怎会傻到亲自动手,放心吧,想他死的人多的是,不说别的,就说莫家吧,有几个道友都不会放过他。”他说这话并没有回避莫至覃。
所以,当莫至覃听到宋千二人的谈话时,忍不住偷偷看了莫至儒一眼。
“好了,不说这个贱人了。”苏卫冷哼一声,倒了一杯茶,继续道:“其实,我拜托道友的事,可不是打听那个凡人。”
宋千笑问道:“在下是说呢,堂堂万叶宗的大弟子,怎么会在意一个区区凡人?”
苏卫侧目了莫至儒一眼,讪笑一声道:“蝼蚁而已,不值一提。”说着,又瞟了雷天一眼道:“实不相瞒,童道友前日与许道友一道来次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最近一段时间,道友可能会有不少麻烦。”
宋千皱眉,暗中腹诽。这个苏卫,别看说话语无伦次,心思到不缺阴险。不过,手段太过拙劣罢了。于是,故作无辜道:“苏道友应该知道,在下与许道友虽早就认识了的,但只是普通好友,这次之所以同路,完全是因为巧合。”
“嘿嘿,苏某自然相信童道友,可是,其他人就难说了。有的是真的争风吃醋,有的只是借题发挥。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对道友不利的。”苏卫微微一笑道。
宋千点头,沉吟了一会,又摇头道:“苏道友说这些,似乎与拜托在下之事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