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开始,肖泰便将精力放在了朝廷,除了国都大忻城的生意,其他洲镇都交给了他的儿子们打理。肖方是十多天前来到肖家的。他来之后,肖泰曾让肖方的四个哥哥与一个弟弟分出一些生意给肖方,但肖方的几个兄弟都不愿意。肖泰不想家族不合,便安慰肖方,让他不要着急,先在府上多走动走动。
肖方在代国时,在母亲的庇护下,虽然日子过的也还滋润,但因为父亲的缘故,他一直不能融入真正的贵族。为此,他时常闷闷不乐。他母亲知他苦闷,便在临终前告诉他,让他回到沐国,去找他的父亲肖泰。开始时,肖方并不愿意。毕竟他的不顺都与他的父亲有关。
但他母亲告诉他,代国大将军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承诺为她做任何一件事。如今沐国战事连连,若是能抓住机遇,一定可以重回门阀身份。肖方本就具有野心,若真如他母亲所说,代国大将军可以为他做任何一件事,那……的确是个天大机会。只是他不明白,这个机会为何不在代国实现,而要跑到万里之外的沐国?
他母亲解释说,她之所以下嫁肖泰,也没有跟随肖泰前往沐国,全是因为一件她无法解释又笃信的事情。
原来,自肖方母亲七岁开始,每年都会做个奇怪梦。在梦中,会有个老道找到她,给她批命,并指点她一些关键的地方。而每次,老道所预测的都能应验。几年之后,这个梦中的老道便让她信服不已。到了她十七岁时,梦中老道告诉她,必须嫁给沐国一个名叫肖泰的人。
然而这个时候,肖方的母亲已经有了爱慕之人,正是现在的代国大将军。肖方的母亲非常不情愿,但老道说,若是不照做,她的意中人会死的非常悲惨。若是照做,不仅可以救下她的意中人,更是能让意中人飞黄腾达。
纠结万分后肖方母亲问道:“若是嫁给肖泰后,能否与意中人重新在一起。”
老道答道:“完全无妨,只是不能有任何名分。”
得到如此答案,肖方的母亲也就答应下来,不过,老道告诫她,她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也只能是肖泰的。
一年后,肖方母亲嫁给了肖泰,很快就有了身孕。肖泰本性风流,身边不缺女人,当肖方母亲提出要留在代国时,他并未多做挽留。再之后,肖方母亲便与意中人暗通款曲,她意中人也如老道所言,飞黄腾达,在四年前做了大将军。而就在这一年,梦中老道告诉肖方母亲,在不久的将来,她阳寿将尽,活不了多久了,让她好好珍惜与代国大将军在一起的日子。
接下来的半年,肖方母亲与代国大将军极尽缠绵,恩爱不已。就在某日夜里,代国大将军被仇家行刺,命悬一线之际,肖方母亲身挡一刀落下重伤,染上恶疾。老道再次在梦中出现,告诉肖方母亲,代国大将军将取王而代之,也会为她许下诺言,不仅如此,老道还让肖方前往沐国大忻城肖家,那里将有肖方一个大机缘。
这些话,便是肖方母亲在弥留之际对肖方说的。
肖方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也很是痛心,因此,他不顾她母亲的嘱咐,硬是守孝了三年才前往肖家。代国大将军爱屋及乌,对肖方不仅疼爱如子,他告诉肖方,他会全力帮助肖方在沐国取得权力。
宋千想着以上记忆,暗中腹诽,代国大将军帮助肖方,除了报答肖方母亲,或是还想借助沐国的力量夺取王位。
此时,从门窗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突然一暗,一道金边人影便出现在了门外。
宋千暗暗运功,却发现没有半点法力。经历了几次身临其境的幻境,他对这种设定并不意外,于是,又运转真气,也是一点也无。这让他有些意外,他再试精神力,还是没有一点存在。最后,他抱着不大指望的希望催动神识,脸色就古怪起来。
神识居然可以催动!
难道说,祭祀幻境因为只允许炼气进入而不存在限制神识的规则?但到底什么原因,宋千没有多想。
他向门外放出一缕神识,脸色又古怪起来。此处能放出的神识,居然还不如他的精神力,不仅如此,范围也只有三丈。
看样子,祭祀幻境并非没有对神识压制,只是没有彻底压制罢了。
很快,“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宋千将房门打开,便见到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叫继甲,是从代国跟随肖方过来的心腹仆人。除他之外,还有三个,继乙、继丙、继丁。这四人武功高强,是武林中难得的好手。另外还有两个侍寝婢女。
肖方来肖府后,没有外出,除了向其他姨娘问安,基本上就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偶尔读书作画罢了。当然,该有的礼节他倒没落下,每每问安时,都少不了送些礼物。因此,他也时常派继甲继乙他们出去采购。
继甲见到宋千,恭敬施礼,递上一张账单道:“这些都是小的采购之物,按公子的吩咐,都很名贵。”
宋千没看账单,一边朝院中踱步,一边问道:“大忻城的权贵都打听清楚了吗?”
继甲施礼道:“回公子。小的兄弟四人这几天跑遍大忻城,两百四十八位权贵已被我们打听到大半,就只差将继丁打听到的汇合了。小的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继丁就回来了。”
宋千来到小池旁,向其中扔了一块小碎物,一圈圈涟漪散开,三四条锦鲤便争相靠近过来。他赏玩了一会,不紧不慢道:“将这些人都说说吧。”
“是,公子。”
接下来,继甲便将他打听到的权贵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宋千没有遗漏,认真听着,遇到一些不清楚或有矛盾的地方,更是仔细问了继甲。继甲则要么补充,要么承诺再次打探。
约莫两个时辰后,太阳快要落山时,继甲终于将所知道的一切都禀告完毕。
这时,两位侍寝婢女从院外进来,见到宋千,纷纷欠身施礼。此二女十五六岁,身材凸凹,皆是秀色可餐,其中一人上前道:“公子,三公子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