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齐府竟然闹了鬼,而闹鬼的地方就是齐三少齐轩焱的院子,大半夜的,他鬼哭狼嚎,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嚎“啊……不要过来不过来啊,啊救命啊……有鬼啊!”
然后,整个本来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齐府清醒了过来,所有人都往齐轩焱这边聚集。
安陵松赶到的时候,齐轩焱已经披上了一件披风,可是那披头散发,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念念叼叼着鬼啊鬼的,看起来你是神志不清了。
安陵松本来就是一吃个瓜的,却没想到竟然看到殳无刃也在人群中。
记忆中男主就像个小透明,这会儿怎么来看热闹呢?
呃——不会是也被鬼吓了吧?
她挤出人群,走到殳无刃站的角落“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殳无刃被她的到来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揪紧了衣襟“听到有鬼……睡不着。”
安陵松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嘴里念着“摸摸手,摸摸头,吓不着,屁老摇。”
殳无刃听着她是是而非的歌谣,不由露个小小的笑容“好奇怪的歌谣。”
看着他的笑容,安陵松放心了“别管奇怪不奇怪,反正好使吧,还害怕吗?”
殳无刃摇头“但不是因为歌谣,是因为姐姐在。”
“……”安陵松觉得男主真的是一个很粘人很甜的小妖精啊。
人渐渐散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波似乎过去了。
安陵松却不太困了,她让殳无刃先回去,可是殳无刃不干,非要跟着她乱晃,结果两人晃着晃着,就晚到了慧娘住的院子。
深夜风大,呼呼的风声吹着树木,沙沙的声音听着像人的呜咽。
那圆拱形的小门就在眼前,可是安陵松却觉得这不像个门儿,像只嘴。
还好,她的职业练就了她的胆子,感觉只是一瞬,她抬脚再次走进了这个院子。
两人曾经来过这个房间,所以进来时熟门熟路,安陵松也不担心被人发现,直接就点亮了烛台,然后开始在房间里晃,而殳无刃的目标却比她更明确,他直接站到了那扇屏风前,也不用灯,就借着安陵松手中那不隐定的光源盯着。
安陵松再次走到床边,床上的被子甚至和她上次来时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她又把榨菜头拿起来了,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外,正要把枕头放回去,视线突然一顿。
上次来是白天,拿起枕头,看着下面,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是黑夜,烛光映着床单,原本看着平整的床在同,隐隐好像有些阴影,就像下面有个什么突起似的。
她刚要伸手,就听到殳无刃在旁边叫她“姐姐,你看这个人他是不是带着一个东西?”
她回头,提着灯笼快步走过去“什么?”
殳无刃手指着屏风上的角度上的那个人影“你看这个人不是露出了一角衣袂吗?要虽姐姐你再仔细看看,那个衣袂边上还有一条红色的东西,像是……剑穗?”
安陵松看不清楚,提着灯笼往前凑,努力去看清殳无刃手指的那个地方,她离得近,呼吸都喷在殳无刃的指尖儿,温热的感,让殳无刃突然呼吸还开凌乱,胸口剧烈地起伏,可是他却不想被安陵松发现他此时的异样,另一只手捂着嘴,拼命地想要掩盖一切声音。
可是安陵构的耳朵哪是那么容易避开的,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他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她也没多想,就以为他又犯病了,赶紧上前扶住人“又不舒服了?怎么还捂着嘴呢?这样更难受,来放开。”
她扶着人坐下,硬是把手给扯了下来,然后开始慢慢地拍背给顺气“之前拿的那些药得盯着喝,有时候我这脑袋记不住事儿,你自己可得记住了……咦,这怎么还流鼻血了?”
安陵松看着他从鼻孔里穿出来的两条洪痕,瞬间凌乱了“哎哎,我现在带你去找大夫去。”
说着,就要拉人,而这时,殳无刃的气息却慢慢地停了下来,他摆手“我没事。”
“都窜鼻血了,还没事?别逞强啊,你……”
话没说完,被他突然拉住了手“姐姐,真没事,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汤太补了……我……虚不受补……”
说着,他低下了头,像是愧疚,又像不是好意思。
安陵松呆了呆本来想还天天给男主送大补汤,我这是不是自己在作死?把男主作死了,自己顺便也嗝了?
殳无刃却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毕竟她好心一片,他却说因为她给的汤流鼻血,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
“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会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不会随便流鼻血了。”
安陵松回神,笑着给他擦鼻血“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生气,就是有点自责,都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问题。”
“不,这和姐姐没关系,都是我太不争气了。”
“不……都是我”
“不……是我”
“呃……咱们这是在干嘛?”安陵松终于发现话题正往前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她只好及时止住。
殳无刃也发现了,低头轻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永远都是小小的,声音也很轻,像是被人发现,安陵松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候府被欺压出来的习惯。
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就慢慢来吧。
“姐姐,刚才说到屏风上的那个人,你觉不觉得那个人衣袂边上甩出来的是剑穗?”
安陵松提着灯又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剑穗。”
殳无刃这时却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准不准,只是隐约这个画面好像有点熟悉。”
“你直说你的想法,不用顾及。”安陵松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殳无刃抬头看她一会儿,用力点点头,说道“我来齐府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很少去前院,但有一次路过花园,慧娘在捕蝶,就像是屏风上那样,本来我只看了一眼就要走的,可是被慧娘的丫环看到,慧娘便让家丁打了一顿赶走,那时我只服着护着自己的头,只是偶然间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站着一个人,看不到全影,只有衣服,还有一只剑柄,以及剑穗,可是看得不真切,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当时眼花了。可是上次看到这副画时,当时的画面就越加的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