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松的声音一改平时的调侃或者故意扭成的媚意,冷静的声音如冰凉的泉水缓缓淌过,一下子让这里所有的人原本还暴躁不平愤怒情绪平和了下来。
而殳无刃这时很很自然地配合她的话,提出疑问“可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慧娘觉得有意义呢?”
这时有人看了他一眼,但却没有人说他多嘴,因为这刚好是其他人的问题。
安陵松冲了笑了起来,笑容中有满意与鼓励,这让殳无刃脸上的胆怯似乎也减少了许多,对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齐罗罗在一旁看到了两人无声互动,冷笑了一下,跟着目光充满了算计。
安陵松的手指在屏风上轻轻划过,落在图中捕蝶少女的身上徘徊“少女情怀总是诗,每个少女心目中都会怀着一个美好的爱情幻想,这里有两位女性,两位认为呢?”
庄兰和齐罗罗互看了一眼,然后又互相嫌弃地别开眼,庄兰“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陵松“齐夫人不反驳,那就是觉得我说的有几分正确了。”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在少女的脸心口一点,视线看向所有人“其实在年少的时候,每个女孩儿子心中都会有一个想要遇见的人,那人或许英雄盖世,或许文雅无双,或许气势非凡,或许俊美夫倜……”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某一点,笑了起来“可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遂人愿的,有的人可能一生都不会遇到自己年少时曾想遇到过的那个人,而那个时候,或许她就会顺着父母的心愿,嫁人生子,平淡地过完一生。可是一旦她遇到了那个人,心里头的萌动便再也无法安然地接受原本的命运,为了那份心动,她可能会做出激烈的选择,甚至违背父母。”
话说到这里,安陵松看到殳无刃一直在看着她,漆黑的眸光似乎透出某种说不出的执念,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为。
而这时,齐一辉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一年前慧娘坚决退婚,是因为她遇到了意中人?”
安陵松打了个响指“齐老爷聪明。”
庄兰想了想却摇头“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了意中人,可以直接与我们说,就算对方家庭背景差了一点,我们也不会介意,只要她开心就好,她为什么要瞒着?而且慧娘很少出门,是怎么认识外面的男人的?”
安陵松一个如蝴蝶起舞一般的旋身转向庄兰,右手食指在虚空轻轻一点“齐夫人说的对,为什么呢?”
突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然后齐一辉与庄兰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安陵松却不管二人的面子不面子“慧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个人可能不一定很穷,但他却是绝对不能正大光明和她在一起,那这是为什么呢?”
她再次提问,死者的房间里陷入了一股难言的沉默,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个答案,但却都不愿意说。
可就在这沉默渐渐化成诡异时,有一个微微咳嗽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就是清澈浅然的少年音“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可能不方便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或许是那个人的身份不能马上娶她,但是却承诺了她,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娶她。”
说完,殳无刃咳了两声,便低下了头,若是平时他这时突然开口,齐家人一定会厌恶地让他闭嘴,可是这时却没有人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而已,意外,他居然敢在这么多人的时候开口。
殳无刃低着头,似乎说完就害怕了,但他却只是把话线又放到了安陵松的手上。
“是啊,男人承诺少女将来一定会娶她,可是少女等了又等,却始终等不到男人兑现承诺,有一天她在温存过后,问男人什么时候可以公开他们的关系,男人再次推脱,这一回少女不再那么好打发,她威胁男人,要是再不实现承诺,就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于是男人一气之下,便杀了她。”
安陵松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渐渐引人入胜,可也有人冷静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这个人就是除齐家人的另一个人,周益
“依姑娘,恕在下直言,这直都是你的猜测,乍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可这是真实发生的,毕竟不是故事,还是需要证据的。”
安陵松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周大侠说的对。”
说着,她突然快步走向屏风一边的梳妆台,所有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身影转过去,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她把钥匙拿到庄兰面前看“齐夫人,你知道这是慧娘的东西吗?”
庄兰认真地看了钥匙一会儿,摇头“我没见过。”
安陵松一副果然如样的表情点点头,然后再次回到梳妆台前“那您就一定不知道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的。”
说完,她弯下腰,梳妆台最底下那个不起眼的抽屉因为她那个银色的小钥匙应声而开,她直接抽出抽屉,原来她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又回到了那里,就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一点。
看到这,她朝着殳无刃竖起个大拇指。
殳无刃冲她点点头,嘴角轻抿,回想前不久的事。
“小刃刃,你要是没事,就帮姐姐个忙。”
“嗯,任何事我都愿意为姐姐做。”
“呵,我让你杀人放火人,我也干啊?”
“是啊,我说了,任何事。”
“哈哈哈,好吧好吧,感受到你的诚意了,放心!你姐我不会让你做这些事的。你把这些东西按的来的位置放回慧娘的房间就可以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你怎么好像一副失望的样子?”
“没,只是觉得我只对姐姐有这么点作用而感觉自己有点没用。”
“哪能啊,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最最重要的人啊,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了。”
存在即是最重要!
殳无刃慢慢地低下了头,避开了所有的人视线,让自己的嘴角疯狂地往下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