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冰把车开出去很远之后,才想起来问我“现在咱们去哪儿?”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也没个思绪,心不在焉的道“看来是没办法从河里找线索了,先回医院呗,再去找车景管唠唠嗑。”
三个人无处可去,又回了医院,到了病房之后,李晓健趴在车阳的病床上睡着了,一只手还搭在车阳的胳膊上,好一幅唯美浪漫的画面。
我们也没打扰他们两个的‘美梦’,张锐找了身车阳的衣服去厕所换上,沈沐冰坐在椅子上休息。
时间到了半夜,我还是对护城河下的情况有无数的问号,去厕所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些。
一个人迷迷瞪瞪的从厕所出来之后,顺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手机上有几条微信留言,我看到是唐芸给我发的信息,就顺手点开,看到了一张惊悚的画面。
唐芸被放在一口和周庚家一模一样的大缸里,只有脑袋露露在外面。
除了照片,还有一行文字【见一面吧,就我们两个,时间地点我来定。】
我马上明白过来,有人绑架了唐芸,并且在用她的手机和我联系。
这张照片和信息发来的时间是好几个小时以前了,当时我们还在护城河呢,我也根本没有看过手机。
我直接打过去电话,很快就被人接听了,但是半天都没有声音。
“你是谁?你把唐芸带去哪儿了?”
我对着手机听筒咆哮,终于有了回应,是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我在看到照片里那口大缸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是周庚,他现在也承认了。
“唐芸在哪儿?你别伤害她!”
周庚的语调带着戏虐“我不会伤害她,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毕竟,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你早就该来找我的。”
说完之后,周庚挂断了电话,又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的唐芸,脸色已经白的像张纸一样,而且这次照片的角度,让我看到唐芸所在的那口大缸里也盛满了骨灰。
我再打去电话的时候,周庚已经不接了,我只能给他发文字【你想要我做什么?】
周庚绑架了唐芸,然后和我联系,又说只能我一个人去找他,肯定是有某些针对我的目的。
我知道他专门为我准备了陷阱,但我必须要去。
几分钟后,周庚终于发来了微信【火葬场!你一个人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医院,没有惊动其他人,周庚就是个心理扭曲的疯子,这种人特别注重自己某些奇奇怪怪的规矩,我现在如果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唐芸才是最安全的。
从医院出来之后,这个时间点也很难打到车了,好不容易拦住一辆,司机一听我要去火葬场,就赶紧摇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第二次拦到出租车的时候,我也学聪明了,说了个距离火葬场不远地方。
一路上我都在忙着给唐芸的手机打电话发信息,但再没收到任何一条回复。
在这种焦躁的情绪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到了。”
我下意识摸向钱包,但马上又惊住了,这个声音太耳熟了。
司机慢慢回来了头,捂着胸口咳嗽“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只想见你。”
周庚果然是个高智商的,一路上我都心急火燎的,完全没想过多看他一眼。
“你很值得信任,如果你上车的时候能认出我的话,就可以让你的人赶在我们之前把那个女人救走了。”
周庚一脸戏虐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露出懊恼的表情。
我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情绪,佯装冷静“我们都值得信任,不是吗?”
周庚脸色一沉,刚想说话,但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我在心里咒骂,这货肯定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干的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走吧,先带你去见那个女人。”
周庚推开车门下去,我跟着下车,手机突然响了,沈沐冰打来了电话。
我看向周庚,他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我只需要见你一个人。”
按下接听键后,沈沐冰就急切的问我去了哪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吼了一句“老子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少管我的事!”
说完之后,我就把手机摔到地上踩碎。
周庚还是看戏的姿态“太花心了不好,爱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我怒目看着他“所以我来了!”
周庚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了,我跟着他进入火葬场后,发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更加死气沉沉。
“不用看了,让别人晚上不敢来火葬场上班,并不难。”
周庚主动向我解释,这个人虽然心思缜密,但最大的缺陷,就是过于自傲。在他的思维里,好像别人都该是傻子一样。
我跟在周庚身后,一路来到了七号焚尸间,也就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里面的焚化炉已经被拆除了,但还没有重新修缮,现场一片狼藉。
“你是御鬼道的人?”我开口询问,想着说不定可以像忽悠冷家雄那俩小徒弟一样,想办法和周庚先拉进一下关系。
周庚自顾自的走到一个墙角,轻车熟路的拆开几块地砖,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鬼道。”周庚随口回答了我一句,就挥手让我过去。
周庚很像是一个不屑于撒谎的人,所以他真的不是御鬼道的人,和我之前的猜测一样,他甚至都不是玄门中人。
我看着周庚先从这个入口下去,才快速跟上,通过一条简陋的绳梯爬下去,这底下的空间很大,最起码比上面的焚尸间要大。
“底下没电灯,你自己小心点,别碰坏了她们。”
周庚从身上摸出来一只小巧的手电,我跟着唯一的光亮看过去,瞬间头皮发麻。
在这个地下密室之中,陈列着几十口那种装骨灰的大缸,而且有一多半的大缸里,都露出女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