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徐太医了。”缓缓朝徐太医点头示意,转身走到幕帘前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撩开幕帘走了进去。
“我也去看看殿下。”以笙心思飞转的急忙跟上。
她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还不知道慕容缓缓会找什么理由让殿下心软,相信她的谎言。
让殿下将这件事揭过去。
穆影闪身拦在了幕帘前,道:“侧妃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殿下发起火来有多厉害相信不用他在向她解释,她清楚知道的不是吗?
“天就快要亮了,侧妃辛劳了一个晚上,还是回去歇息吧。”穆影说完示意护卫将以笙送回去。
“你······”以笙咬咬牙,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哼了一声甩着手帕回去了营帐了。
她不走等着他们将她架走吗?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穿过那道薄薄的幕帘,一抬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墨昱珩。
他趴在床上正对着她笑。
缓缓捏紧了躲在袖袍中的手,掌心掐起了一排月牙印,眼眶中雾色朦胧,勉强对墨昱珩扯过一个笑,只是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回来了。”墨昱珩伸手拍拍身旁的床沿,示意缓缓过去坐下,道:“没受伤吧?”
都是他不好,明知道她很危险,还让这种事发生。
缓缓本来强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可是墨昱珩这句话问出口后就在也止不住。
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才走得过去。
“过来。”墨昱珩温柔的再次拍拍身边的位置,眼眸中全是怜惜。
缓缓再也忍不住跑过去,她想抱一下墨昱珩,可是看到他全身过着的白帛,只能停下来,跪在床前。
双手抓住墨昱珩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说她真的很担心他,说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她其实是在乎他的。
可是最后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缓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墨昱珩粗劣的拇指划过缓缓的脸颊,道:“你还在我身边,真的很好。”
墨昱珩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梦,自己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可能亲自下令烧死她,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尸骨无存,挫骨扬灰。
他明明连她离开都是害怕的。
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让你担心了。”缓缓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都是我不好。”墨昱珩目光柔情,爱怜的看着缓缓。
只可惜他现在动不了,动一下全身都在痛,不然真想将她佣进怀里。
缓缓右手轻轻护在小腹上,眉头微微蹙起,那里又开始痛了。
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都是好好的,怎么今天这么痛。
难道是因为雪团撞了一下吗?
可她哪有那么娇气。
“怎么了?”墨昱珩发现缓缓的不对劲,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脸色也比平常还要苍白。
虽然他一直觉得缓缓的脸色都是不正常的病态白,可是就是和现在不一样。
“没事,就是雪团为了救我,被她撞了一下。”缓缓也不是真的想要强忍着,只是她真的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或许一会就好了。
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撞哪里了?让御医看了没有?”墨昱珩一听,那怎么行,立刻就要叫太医。
缓缓抓着他的手,急忙道:“我真的没事,有你在身边,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之前担心墨昱珩一直睡不着,现在知道他没事了,她反而觉得有了困意,突然很想睡觉。
想睡觉就睡觉,小腹的疼痛越来越难受,缓缓只觉得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往床上一趴晕了过去。
墨昱珩被吓得愣了三秒,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就睡着了。
“御医,御医。”墨昱珩反应过来大声喊道,目光却舍不得移开缓缓一下。
外面一干人闹了一天一夜,这颗悬着的心才刚刚安心的落下,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里面就传来墨昱珩的急呼声。
所有人脑中一根弦瞬间绷紧,心道完了。
里面只有殿下和太子妃,难道太子妃真的对殿下出手了吗?
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群人立刻闯了进去,护卫御医占了一营帐。
看到眼前的情形所有人又愣住,这又是哪一出啊?
殿下好好的躺在床上,太子妃跪在床前趴在床上,看样子像是晕了过去。
难道是因为殿下审问太子妃,太子妃觉得事情败露,所以以死谢罪吗?
“还在那里站着干嘛,快抱太子妃上来。”墨昱珩凌厉的看着呆如木鸡的穆影,朝他大吼一声。
也不管身上的伤口会有多痛,迅速的往床里侧移动,道:“御医。”
“是。”穆影被墨昱珩这么一吼,这才反应过来,很配合的将缓缓抱起放到墨昱珩刚腾出来的位置。
他这是在想什么,里面并没有传来争吵,太子妃怎么可能会以死谢罪。
徐太医刚刚喘了一口气,还没从那种紧绷的境界中走出来,营帐里又开始宣太医了,额角忍不住抽搐。
太子殿下,麻烦你省点心好吗?
您不想活了也别拖累别人啊!
您身上的那个伤,换药多麻烦的事啊,在健壮的身体也经不住你的折腾啊!
随着护卫一起挤进营帐,目光首先落在刚刚抱着好的白帛上,见白帛依然雪白一片,徐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气才吐了一半就看到旁边的缓缓,真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一耳光。
这两夫妻是干嘛?
一个折腾完换另一个啊?
虽然心中慢慢都是抱怨,但是徐太医还是很配合的上前诊脉。
从药箱中拿出脉枕,将缓缓的手搭在上面,手指轻轻落在那纤细的手腕上。
“咦~”徐太医有些不确定的咦了一声,脸色也变了几变,然后很认真的诊起脉来。
确认诊断无误之后,徐太医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自顾自的点着头,若是他有胡子一定会抚上一抚。
这么多糟心的事,至少有那么一件是喜事,值得人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