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墨昱珩沉默一会,开口道:“收拾一下回宫。”
陆翎和紫苏都愣住,愕然的看着墨昱珩,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殿下,太子妃······属下安排人下山谷······”陆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昱珩打断了。
“不用,缓缓在外面玩够了就会自己回来。”墨昱珩闭了一下眼睛,心狠狠的揪疼。
下山谷干嘛?
找回缓缓的尸体吗?
这样他至少可以自欺欺人,缓缓还活着,只是顽皮,不要回东宫而已。
以前缓缓不是一心想着要离开东宫吗?
现在她如愿了,怎么可能会跟他回去,像金丝雀一样的囚在那囚笼里。
她一直想去看看这世间的大好河山,等她看够了,在外玩腻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陆翎和紫苏相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殿下这是不肯面对事实,不相信太子妃已经没了。
这样也好,不找,至少有个念想。
若是真的找回来,剩下的也只能是残肢断臂,面目全非了。
“给我更衣吧。”墨昱珩不想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回京都,说不定缓缓已经回去了。
她答应他的,她不会离开他的。
他也给过机会的,是她自己放弃的。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呢?
她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能离开,怎么能舍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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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风信拧着一个包袱走进一家客栈。
原本昨日就该离开的,只是澈儿还小,饿了一天怎么都哄不好,又娶给他寻了一个奶娘,又因为缓缓的原因,所以决定休息一日在出发去离开。
“嗯。”缓缓看着吃了奶安静在奶娘怀里睡着的澈儿,点点头这才站起身,只是才站起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缓缓。”风信眼疾手快的搂住缓缓,对外喝道:“快去请大夫。”
都是他疏忽了,原本缓缓这胎就不是怀得太好,又加上舟车劳顿,又是惊吓,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他昨日就该请大夫来给缓缓看看的。
他不该由着她,说没事就相信真的没事。
暗卫进门,看到紧闭双眼靠在风信怀里的缓缓,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道:“夫人这是······像是中毒了。”
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转身去寻大夫。
风信闻言大惊,立刻将缓缓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伸手探脉。
这不堪不要紧,这一看吓一跳。
风信将缓缓的云秀晚上挽起,原本皓白的手臂此时竟乌黑一片。
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她中毒了,而且看毒发的情况,至少是昨天中的毒。
风信眉头紧紧锁起,这毒很奇怪,他看不出是什么毒。
没多大一会,大夫被暗卫捏着上来,气呼呼的大骂一声有辱斯文,想甩袖而去。
他虽不是什么神医,可是在这个镇子里也是受百姓敬仰的,现在居然被人捏着走,真是颜面扫地。
“大夫,我们夫人中毒了,你先给我们夫人看看,待会儿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暗卫见大夫要走,一急,伸手拦住去路。
只要他能解了太子妃的毒,就算是要了他这条命,那又有何不可。
大夫想要离开,可是他的医德不允许,听说是中毒,他也收起了那气愤的脸色。
中毒可是大事,和一般的病不可并论,他且先原谅他的无礼吧!
毕竟他也是担心而已。
大夫冷哼一声走向床边,看了缓缓一眼,伸出手诊脉。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越诊越皱到一起。
的确是中毒了,可是这中的是什么毒,请恕他才疏学浅,是在看不出,无能为力。
看到大夫越来越纠结道一起的眉毛,风信的心高高提起,道:“大夫,你可能解毒。”
大夫淡淡的摇头,道:“看不出来,所以解不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道:“你们还是赶快另寻高明吧,若是这毒再不解,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也难幸免。”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这些富贵人家的后院,什么肮脏的手段没有,只是稚子无辜,用这样的手段伤害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那是会折寿的。
“没有办法吗?”其实风信也知道一般的大夫是解不了这个毒的,只是有希望总比失望的好。
大夫还是摇头,说出残忍的话:“没有,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不是他不救,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大夫长长叹息一声,脸诊金都没有要救离开了。
“庄主,怎么办?”暗卫也无奈了,这可是镇子上医术最好的大夫了,连他都没有办法,其他大夫更不要说了。
“我们立刻走。”风信思索一会,直接将缓缓扶起来,为她披上大氅,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
他现在要做的是和和时间抢时间。
缓缓不能有事。
新来的奶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她所经历的的除了生老病死就没有其他,可是现在她才来,主家就中毒,这可如何是好。
直到怀里的澈儿哇的一声哭出来,奶娘这才后知后觉的跟上风信。
风信抱着缓缓上了马车,将她小心的搂在怀里,生怕因为路上颠簸癫坏了缓缓。
奶娘小心的跟着上了马车,虽然怀里抱着澈儿,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感觉很不舒适。
“公子,要不·····奴婢去做另一辆马车吧,你和夫人······”奶娘试着开口,这种明晃晃的灯泡让她做得面红耳赤。
“不用了,缓缓会不放心澈儿的。”风信轻轻的开口,仿佛缓缓只是睡着了,大声一点会将她吵醒。
看着脸上挂着晶莹泪水的澈儿,风信叹了一口气,抬手给澈儿擦掉,道:“你要快点长大,那样才能保护你娘亲知道吗?”
“公子,小少爷一定会保护夫人的,您就放心吧!”说了两句话,奶娘拘谨的性子敞开了些,看着怀里的澈儿道:“小少爷长得真像您。”
风信闻言微微蹙眉,道:“澈儿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缓缓的夫君。”
“······”奶娘惊得下巴差点脱臼,竟然不是夫妻,“那爷呢?”
奶娘问了这句话,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
风信嘴角划过一个嘲讽的笑容,用从来没有过的冰冷语气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