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有缘无份吧，我做不到你为了宏图大业，后宫佳丽三千，你做不到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缓缓看着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拇指轻轻在上面摩挲。
“与其勉强在一起，还不如分开。”过去的她已经释怀。
感情上的是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
或许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
若他们只是一般人家的儿女，没有这些的纷纷扰扰，或许会过得舒心些。
“你可恨我？”墨昱珩看着缓缓，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他们都做不到彼此心目中的那个人，因为太多太多的因素，他们不能，也不得不选择。
恨吗！！！
缓缓轻笑一下，抬眸看向墨昱珩，眸色中是平静的淡然道：“曾经恨过。”
不等墨昱珩说话，缓缓开口问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所说她对墨昱珩没有半点恨意，那不但是欺骗墨昱珩，还是自欺欺人。
两世的痛，两世的苦，怎么可能不恨呢？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四大皆空，七情六欲她一样都不想戒，因为她想做最真实的自己。
“前世今生？”墨昱珩微微蹙眉，突然想起那本谶书，道：“谶言吗？”
那些所谓的谶言不过是迷惑那些信奉的人罢了，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虽说缘分天注定，可是他更倾向于七分天定，三分争取。
“不。”缓缓摇摇头，“前世今生，是经历过一个和今生一模一样的世界。”
墨昱珩愣了一下，一个和今生一模一样的世界，真有那样的事？
“既然有前世今生，既然一样，那就证明你前世也是我的妻子，我们是注定的缘份。”墨昱珩有些紧张。
说真的有这种可能，那他们前世今生都是夫妻。
闻言，缓缓笑得很无奈，“对，我们前世是夫妻，可是你前世并不喜欢我？”
缓缓的话让墨昱珩接下来的话嘎然而止，堵在了喉咙。
这怎么可能。
不是两世一模一样吗？
那他上一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缓缓，他应该是喜欢他的才对，不然这一世怎么可能对她无法自拔。
“你没有听错，你确实不喜欢我，甚至很讨厌我，可以说是厌恶，吝啬得不愿多看一眼，我根本就没有活过二十五岁，而是我是死在你的手上，被你下令用的火刑。”
“你不知道，哪种在大火中煎熬，闻着身上的肉被烤熟的香味，感受灵魂被慢慢剥离的痛苦，哪种罪选比其他刑法都痛苦。”
“若是一刀两断还痛快一些，可是那是最残忍的火刑，所以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恨你。”
缓缓说着低下头，一滴眼泪挂在睫毛上，将睫毛吊了下来，最后啪嗒一声低落在茶杯里。
至今想起，缓缓都觉得犹如在昨日，哪种痛苦，不管经过几世都不会忘记。
墨昱珩被缓缓说得大惊，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那个梦里，缓缓被绑在一根木头做成的十字架上，底下堆满了柴火，熊熊烈火中，缓缓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得他心理难受，无法呼吸。
原来嘛不是梦，那是真的。
原来真的有前世今生。
原来他那么混账，竟然对缓缓做出那样的事来。
墨昱珩猛然抬眸看向缓缓，“我们大婚那场火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前世缓缓是死在他的手里，可是那场火又是怎么回事？
墨昱珩有很多问题想不通，耳边就传来清澈的笑声，道：“那场火，的确是我放的，赵昭没有说谎，而我也没有骗你。”
“还记得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可能是因为我的重生，改变了一切吧！”
大婚那晚，她在喜房里怀揣着每个女孩子都有的梦想，能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谁不高兴。
谁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谁没有那么天真的想法，但是，事实告诉她，他们只不过是襄王无梦，神女有心。
那高兴也只限于墨昱珩出现之前，他出现之后，就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他一点都不怜惜她，甚至说出那么绝情的话，让她不要妄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感情之内的东西。
他说了，现在她也做到了。
只是这其中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前世，并没有赵昭给我下毒的事，自然也没有我防火嫁祸给她的事，她想杀我也是事实，只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妾，还没有那个胆子。”
“不过，她却有对我出手的胆量，只要我不死，她做什么都行，而给她这个胆量的人，是你。”
“前一世我看不清局面，所以不懂得收手，一心只为讨好你，明明很在乎，却要装作大方给你一个侍妾一个妾室的纳回来。”
“明明很羡慕他们能得到你的宠爱，可是却只是一笑而过，为了讨好你，所以我让风信无条件协助你，学了箭术……”
“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卑微得不奢求你的一个笑容，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会高兴就好，那怕明知道你不耐烦我，可是我也会找理由说服自己。”
“风信说我很傻，让我离开你，可是我爱你，根本离不开你啊！”
缓缓目光犀利的射向墨昱珩，眼泪啪嗒啪嗒低落下来。
那时候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那怕他让他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去死。
就只为了讨他欢心，她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去做他喜欢的事。
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宠赵昭，因为她爱上了她。
所以她也不完全怪墨昱珩，她也有一半的责任。
因为是她不要脸的贴上墨昱珩，把自己的自尊给他踩到泥里去，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她有什么理由全怪到墨昱珩身上。
墨昱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震惊的看着缓缓，为自己前一世做得事懊悔。
原来，他对缓缓的伤害不止这一世。
原来，他对缓缓的伤害最深的是上一世，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