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没想到这事会轮到自己,自沈阳落入女真人之手,范文程就毅然投靠了后金,这些年来却只能核心权利边缘游离,这些女真贵族大都厌恶汉人,将汉人视作豕犬隶臣妾!动则打骂就是杀人也是在正常不过得一件事。
范文程自己学识有限,在大明体制内想要出头很难,范文程却是一个有野心抱负之人,他需要有一个施展一身抱负的平台,尽管努尔哈赤对待汉人态度恶劣,他还是决然的剃掉头发做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
老奴不喜汉人没有关系,可以从你的子侄辈中选择愿意亲近汉人之权贵,暗中出谋划策扶其上位,经过观察范文程选择了皇太极。
皇太极可以是满清近三百年基业的真正开创者,这是一个集冷酷、睿智、宽容、英武于一体的雄主,范文程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在皇太极背后出做其谋主,助其在老奴死后登上大汗之位。
在整个女真厌恶汉饶大环境下,皇太极对他们是宽容的,虽然现在他们的地位很低,但是用中原的话讲,他们这些围绕在皇太极周围的汉臣是真正的子近臣。
安排自己去协调与山右豪商的沟通,这是大汗莫大的信任,是一定要办好的,为此他调阅了这些山右豪商历次来辽东贸易的资料,做到心中有数,临行之前范文程去向皇太极陛辞“奴才此去山右,大汗可有什么吩咐?”
“此去事可为而为之,不可为而弃之,当保重有用之身,孤的身边不能没有先生!”
范文程对皇太极的礼遇感激莫名,伏地叩谢“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大汗以国士待奴才,奴才怎敢不肝脑涂地,以谢大汗!”
“宪斗此去我让鳌拜带一牛录跟随,鳌拜年轻气盛先生约束之,不可让其浪行于事,孤会嘱咐鳌拜凡事以你为主!”
“奴才谢大汗!敢不效死!”
范文程陛辞出去准备出发事宜,他前脚刚走,鳌拜就从屏风后闪出,打千行礼道“大汗!这汉狗可信否?”
“鳌拜!不可胡言,你此去只负责带好我八旗勇士,不要插言范文程与山右豪商的沟通,但是若是发现其有不轨行止,可直接击杀!”
“喳!”
“你去吧!记得去范文程府里拜会一番,他将是你名义上的上官。”
范文程刚回到家里,最受宠的妾连忙上前行礼道“爷!您回来了,累了吧,妾身给您捏捏肩!”
范文程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享受着妾的按摩推拿,妾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这是范文程最感到满意的一点,每次回家让妾按摩一番,顿时就会觉得神清气爽,骨头都感觉轻了二两。
正在享受着妾按摩的范文程,门子忽然前来通报,正黄旗牛录额真瓜尔佳?鳌拜前来拜访。
范文程挥手让妾退下去,赶紧整理衣冠出迎,鳌拜看到范文程出来用生硬的汉话对范文程道“范先生!未经邀请,冒昧上门叨扰了!”鳌拜现在还是一个十岁的青年,远不是后世那个嚣张跋扈的权臣,对于皇太极交待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打折扣
“鳌拜将军客气了,将军能来寒舍造访,寒舍蓬荜生辉,将军请!”
“范先生请!”
到了客厅左昭右穆坐下后,下人送上茶来,范文程问道“将军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大汗今命我等出师山右,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我等此次出师,只为物资粮草,其他都是旁枝末节,只要是利于物资运送,你我即使受些委屈,只要利于物资运送我等皆要忍受!”
“大汗命鳌拜以先生马首是瞻!鳌拜此来就是跟先生表明绝不干涉先生之行止。”
“谢将军大度!你我应该和衷共济,完成大汗所派差事!”
“理当如此!”
几日后,范文程与鳌拜率领一队人马出沈阳西行,过喀喇沁蒙古到达科尔沁蒙古草原,鳌拜带一牛录人马暂住科尔沁草原,范文程带随从几人轻车简从来到张家口堡边墙之外,随后就被山右豪商接引进入张家口堡。
此时的山右豪商正在为物资被劫而懊恼,范文程的到来正好让这些豪商有了宣泄的机会。
范永斗与范文程都是生员功名,两人兄弟相称,范永斗年长一些,范文程曲意奉承,以兄事之!
“兄长!吾来张家口前,大汗特意嘱咐,此次物资被劫损失不能让兄长及其他义商独自承担,我大金理应承担一部分损失,其损失我大金与各位义商均摊,还望各位义商尽力筹措物资,尽快起行大金日夜期盼这些物资的输入!”
“宪斗!我等正在努力筹措,然经历此番劫掠,我等损失的不光是银钱物资,更大损失是人员,众多人员视出塞为险途,不愿从之,而且马匹车辆尽失,一时筹措艰难,还望宪斗可以谅解!”
“兄长之困境弟心中了然,不然也不会赴口内与兄会晤!大汗刚伐蒙古大胜而归,正是需要钱粮赏赐勇士,兄长还请尽力而为!”
“这是自然!不过宪斗现在很难筹措物资,宣镇要打仗了!”
“什么?打仗!要打哪里?”范文程听到要打仗的消息,马上敏感地以为大明要出塞!
“我张家口堡东行三十里有一寨名曰‘赵家寨’,这个寨子不知从哪里得了秘方,能够造出照人清晰,纤毫毕现的银镜,此物价超黄金,产出不易,一旦出售必引得豪商争相购买,以为奇货!本来此次出塞我为聪汗准备了一套银镜,怎奈被野狐岭山贼劫掠!”
“兄长的意思是这赵家寨图谋不轨?”
“是不是图谋不轨,要看这银镜的利润是否分润给宣镇上下文武,如果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且巧了,宣镇巡抚李养冲前两微服私访,被赵家寨扣住,虽然后来被放归,然李葆婴视其为奇耻大辱,现在正在筹备人马粮草,准备征讨赵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