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同鹤池别过后,一连几日的连续奔波,提心吊胆的尹青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永宁府。
永宁府,是帝叶氏亲自传下旨意命人修建的城郭。永宁之意取自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是为永宁。意为帝叶氏有所作为,使百姓有了倚靠,各族信服,希望这份安定世代传递,所以唤做永宁。
永宁府何其雄伟壮阔,尹青目测一番,光说眼前的城门大致就可以容得下上百头飞羽兽并排通行。城门外立着六根颜色不一的通天石柱,庄重威严。上边雕饰着六种不同的图案,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高深的符箓阵纹。看的凝神期的尹青一阵头晕目眩,连忙移开目光,不敢久视。
说来也奇怪,永宁府虽是帝叶氏令人修建,可却并不受最近的刺羽军辖制,也不设驻军。甚至永宁府直接由鸿蒙学宫、微尘剑派、玉宇楼、乾心阁四府所驻弟子共同执掌,一应裁决。正是由于这份开明,永宁府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自由之城。往来修士也乐得只用遵守四府所定规则便再无禁忌,因而永宁府内八成以上都是修行中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见一斑。
看着身旁来往穿梭,御气飞过的修士,尹青苦笑了一番,愕然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在徒步而行。在这进出的万千修士中倒是显得独树一帜,引得不少人侧目而视。
“都怪你小子不努力,你看,又丢人了吧?”
灵台识海中的寒轩显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尹青的机会,幸灾乐祸地说。
原本走着的尹青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站定在原地看着前方,犯了难。
倒不是因为寒轩日常的嘲弄,而是眼前横卧着一道十丈来宽的活水由远而近,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挡在路的尽头和城门之间。
令尹青啧啧称奇的是,如此湍急的水流竟然毫无一丝水声泄露,不知其中奥妙的他只能驻足观望,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估摸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尹青都没有等到那个和他一样步行进出的人经过。对于其他往来御气而行的修士来说,尹青的这个问题显然都不是问题,要有问题那也是尹青自己的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十丈来宽的距离凭我现在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一跃而过到达对岸,没想到阻碍我尹青来永宁府的不是鱼渊泽,也不是玉宇楼,而是眼前这道本不起眼的急流。”
比起巍峨高大的永宁府城墙来说,十丈来宽的水流确是不算起眼,甚至都可以说得上是微不足道,也难怪尹青出言感叹。
“依本小姐看啊,阻碍你进入永宁府的明明是你自己不够聪明,还好意思站在哪儿怨这怨那的。”
尹青闻言转身,一名面容姣好的瘦弱女孩儿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赶巧的是,这名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也是步行而来,难不成她有什么好的方法跨过这道活水不成?那我可得好好学学,不然错过了,不知道下次有人步行经过要等到什么时候,尹青心中暗想。
这个少年郎长得倒还周正,可惜是个傻子。女孩儿暗道一声可惜,鄙夷的看了尹青一眼,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姑娘小心!”
见女孩儿像是没有看见脚下的急流般朝着前方独自走去,尹青顾不得男女之别,一跃而起,将正要一脚踏空的女孩儿抱住往回拉。
“你干什么!”
女孩儿显然没有料到尹青会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惊得她连忙挣脱。
“啪!”
女孩儿回身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尹青脸上,随后径直进城而去。脚下踏过处,看似悬空无路,却掀起阵阵波纹,留下呆若木鸡的尹青一人在风中凌乱。
羞的满脸通红的尹青很是狼狈地快步进入城中,一路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想到还没进到这永宁府中,就如此出糗,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就连灵台识海中的寒轩也没想到最后竟会是如此情形,笑得岔了气。
经过在城中四处打听了一番后,尹青这才跟着指引一路寻找,终于来到了鸿蒙学宫在永宁府的驻地。
驻地门前倒和寻常院落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两名衣着鸿蒙学宫道袍的弟子在此值守。
“这位道兄来我鸿蒙学宫驻地可有要事?这里并不对外开放,须知这永宁府中一应大小事务皆由四府统一裁决,请移步城中东和殿即可。”
面对驻地外值守弟子的询问,尹青一时间有些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寻人吧,也不知道找谁。说有事吧,值守弟子也讲的很清楚,移步去城中东和殿。唉,当时掌教让我来永宁府,怎么也不说个师兄名号。
尹青不得已,只能掏出一泽道人赐予的信物,递给值守弟子。
见到一泽道人的信物,值守弟子不敢怠慢,示意尹青稍等片刻,自己进去禀告。
尹青在门口候着没多一会儿,值守弟子就归来请尹青随他进去。进到院落中,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一番洞天。迎面而来的是一方印有鸿蒙学宫徽记的阵旗统御中宫,仔细观看,阵旗周遭虚空沉浮,有道道霞光垂下升起,聚合破裂间看似无声却威压惊人。若是没有值守弟子前方引路自己乱闯的话,不用怀疑,定会被这道道霞光轰碎成渣。
不知道路过多少明里暗里的阵法机关后,尹青被带到了一处古朴的殿前,值守弟子于殿前止步,用手虚引“请!”示意尹青独自进去。
尹青抬头看了一眼,殿门上挂有一块横匾,刻着“天朗气清”四个大字。
独自进殿的尹青,身形还没站定,还未来得及打量殿中的布置,“轰”的一声殿门陡然关闭。随着殿门的关闭,原本一片亮堂的殿堂兀自暗了几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尹青有些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一点寒芒直逼尹青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