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於夫罗此人,於夫罗得知南匈奴国民联合凉州胡族攻破美稷王庭,弑杀君上后,急率兵返回并州西河地,谁知正遇反叛而起的白波军,於夫罗不愿与十数万大军交锋,转而南迁汾水一带,暂做修养。
半月间,於夫罗多次派人修书信予胞弟呼厨泉,希望其接应自己返回美稷城,呼厨泉却未及回应,独占美稷王庭,坐享单于之权。
恰此时,白波军统帅郭太遣派使臣与於夫罗交涉联合事宜,许下重利,愿与於夫罗瓜分并州,攻入司隶,於夫罗见北归无望,便与白波军同流合污,先攻太原,上党,后入河内,兵逼河东,危及朝廷,一时间天下惶恐。
时四月中旬,张安领兵入并州太原地界,此方数城已遭屠戮,残垣断壁,凋败民生,数十里不见人烟,百余乡只听鸦鸣,熊熊焦火,裹云惨淡,白骨垒彻,见景恶寒。
“明公,今日在何处下寨?”徐晃向张安询问驻扎安排。
“临水下寨,凡路遇胡人,白波叛军,一律诛杀,枭首挂旗!”
张安从不是嗜杀之人,但数日所见之景让他难以平静,血河浮尸人间惨象,畜生之辈枉为汉朝子民,不杀不足以泄民愤,解天怨。
“是,明公。”
是夜,张安招众将帐中议事,赵云列坐末席,添为军司马。
“诸公,并州惨象有目共睹,白波军恶行令人发指,此间匪类比当年张角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并州北境多入胡族之手,我等应先抗外辱,还是先平内乱?”张安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众人传阅,朝廷已任命丁建阳为并州刺史,现屯兵河内,遏制白波军南侵朝廷。
“明公,依布之见,白波军危及朝廷首当其冲,应先平白波军为要,这帮茹毛饮血之辈不可久留,以免危及多地。”吕布一眼便看出黑山军与白波军的本质区别,张燕是想求活,而郭太则与张角一般,做着皇帝美梦,意图推翻朝廷,这等暴虐人物岂能久留?
“明公,慈以为应先入北境,阻挡鲜卑,匈奴南蚀步伐,胡人依托乱军,分食汉土,乃是百年大患,若不及时制止,只恐数十年之后,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乃至西河的百姓被外族同化,只知鲜卑大人,匈奴单于,不知汉天子也。”太史慈并不是喜欢和吕布唱反调,而是二人军事谋略相差甚远,吕布急功好进,未有长谋,太史慈信义笃烈,善观大局。
“末将认同子义之言,平得北境,一可牵制凉州胡族,二来能反围白波军,介时郭太等人已成瓮中之鳖,不足为虑。”孔显常与太史慈探讨兵法,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安微微点头,看向赵云,徐晃“二位将军有何建言?”
徐晃闻言,思虑片刻后道“子义,立名所言实属良谏,但二位可曾想过若我等去了北地,朝廷能否挡住白波军?如今朝廷兵马全在凉州三辅地,王囯,韩遂,马腾等乱军虽呈疲软之势,但亦有反扑之力,一旦朝廷撤兵,北境能解,但西境又成大患,到那时如何抽身?”
赵云赞许地看了一眼徐晃,继而进言“凉州乱军与并州乱军不同,白波军虽势大,但兵马劣,多裹杂流民,亦可寻找时机以多胜少,但凉州乱军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如同伏虎,万般不可脱笼。且凉州骑嗜杀成性,一旦入主司隶,只恐生了变故。”
赵云三两言语让众人刮目相看,凉州董仲颖不得不防,这柄双刃剑只能在凉州,一旦入司隶,天下风云巨变。
“诸公所谏,本将已明了,即日我军南下,遏制郭太所部,”本是一幅烂棋,只能弃车保帅,无奈大势,无奈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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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汉宫庭。
嘉德殿中,满朝文武跪坐两列,汉帝刘宏脸色不佳,殿内久久无人言。
左丰将一摞摞的书简抬放于龙案之上,刘宏见其忙碌的身影,心生烦躁,怒斥左丰退下。
左丰惶恐,连忙退出大殿,刘宏随即对众大臣说道“并州白波军为祸,危及河东腹地,众卿有何计策破贼?”
殿内无人应答,刘宏只得特指一人“大将军有何高见?”
何进连忙起身离席,走至殿宇中央“陛下,些许小贼不足为惧,河南尹朱公伟,并州刺史丁建阳足以应对,不消半月,众贼便会败退。”
刘宏听闻面色更加阴沉“大将军,此话有些熟悉,半月前河内对垒之时汝也是这么说的,朕真的有这么好骗吗?”
“臣惶恐,臣罪该万死!”何进双膝落地,伏首发抖,这几年陛下换了内侍,更加不好伺候。
“朕不想听这些闲言,朕要听你口中的计策。”刘宏怒斥道。
“臣认为,臣认为应调凉州骑入司隶平叛乱贼,震慑宵小。”何进只能想到董卓大军可灭白波军。
“董卓若离开凉州,王国韩遂又该由何人处置?皇甫嵩也不敢保证平凉州吧!”刘宏如今通过左丰言路得知天下形势,对凉州战况了如指掌,何进的言语不堪一用。
“臣认为……”
何进低头苦思,久久未有良策,值此时,宫外一位小黄门急行入殿。
“陛下,大喜!”
“喜从何来?”刘宏神情微微一震,坐直身形。
“河东大捷,使匈奴中郎将先锋部吕布,赵云二人夜袭白波军后寨,火烧粮草资重,郭太等贼惶恐,现已退至上党郡境内。”
“什么?谁的先锋部?”刘宏一时有些呆滞,他不是在幽州养兵吗?
“使匈奴中郎将张安所部!”
“哈哈哈!好一个扶墙客,好一个张仲定!赏,大赏,犒赏三军。”刘宏此刻犹如身临其境,心中只得一句人不可貌相,那文弱少年郎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