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女眷知道屋内的情形后,在屋外议论开来,如今何家尚未分家,何老爷子也没有交代后事,其他几房的人都怕何老爷子一死,整个何家就归何家大爷掌管。
何二夫人阴腔阳调的道,“大爷上次轻信了乡下的野郎中,结果害得老太爷的病情加重,这次又不知从哪找来个小姑娘,能行吗?老太爷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一番番的折腾。”
何大夫人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埋怨指摘,只是故意装作听不懂,道,“不是什么小姑娘,是江大夫请来的名医,大爷为着老太爷的病,这些日子寝食难安,费劲了心思,便是有一分希望,都不肯错过,只盼着老太爷的病早日能好,我和大爷往后便是日日吃素,都使然。”
何二夫人撇了撇嘴,话说的倒是好听,好似整个何家只有大房对老太爷的病上心似的。
“大嫂莫要诓我,那小姑娘听说跟那乡下庸医是一家子,哪里是什么名医?再说江大夫对老太爷的病都束手无策,她那么个小姑娘又能有什么法子?大爷惦记老太爷的病,我们又何尝不是?”
何二夫人佯做一脸担忧的样子,道,“老太爷的命是江大夫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哪能让那么个小姑娘胡乱折腾,大嫂,你去劝劝大哥,虽说大哥是为了老太爷好,但也不能好心办错事啊。”
何大夫人见她得寸进尺,脸色微愠,不客气的道,“照二弟妹的意思,任由老太爷躺在床上等死才对,竟是不该再寻大夫?大爷苦寻良医,在二弟妹这里非但没有苦劳,倒是成了罪人了。二弟妹倒是会推诿,自老太爷病了,二爷便没曾请过大夫回府,难不成就是听了二弟妹这口床头风,怕担责便眼睁睁看着老太爷病着?”
一番话令何二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狡辩道,“大嫂,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这不也是好心提点,毕竟誰也不知道大爷请来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会不会如那乡下庸医一般,反倒害了老太爷,二爷对老太爷的孝心众人皆知,您说这些话不是诛心吗?”
何大夫人冷哼一声,论孝顺这何府上下哪个能比得过大爷去,自从老太爷病了,大爷就没吃过一顿安生饭,夜里都要守在老太爷的床前,就因为救治老太爷心切,用了那庸医,如今上上下下反倒都声讨起大爷来了。
何大夫人心中有气,不再顾忌体面,冷着脸道,“孝顺不孝顺可不是口红白牙说出来的,如二弟妹这么讳疾忌医,天下人生了病竟是都不用再请大夫了,合该直接去买口棺材,坐着等死才是,那小姑娘是救人还是害人自有分晓,她若是害了老太爷不肖二弟妹提点,大爷自然不会轻饶了她!”
何二夫人被夹枪带棍的这么一顿讥讽,脸色不大好看,她讪讪一笑,没再做声。
何大夫人却不理她的笑脸,接着道,“二弟妹不用侍疾,闲着无事难免多想,不若去给老太爷抄卷《药师经》,也好表表孝心。”
何二夫人青着一张脸离开,回到屋里摔了一套茶盏,才消了气,命人仔细去探听老太爷房里的消息,若是老太爷真有什么大不好了,她定要将在大房那里受的气,都还回去。
江清河制好药丸,马不停蹄的便赶了回来,生怕耽搁了余娇用药。
余娇取了其中一副汤药,亲自在何家灶房里用药炉煎好,送去给何家老太爷喂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