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城县令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阵不好过,是啊,这天下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太少了,骤然冒出他这么个人来,就像是个异类,为潭州的官员排挤,还被那些人在背后骂傻蛋,可他立志为官就是要为百姓谋事,哪怕只是一个微轻的七品县令,他也是百姓的父母官啊。
“还好,这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好官。”刘子期心下十分动容,眼底微微泛红,神色郑重的朝庞宽鞠了一躬。
是啊,还好,这天下终究还是有官心里是有百姓的,有官是在为百姓做事的,有庞宽这样,能让百姓维护称赞的好官的!
顾韫也躬身朝庞宽作揖。
庞宽忙回了一礼,“当不得,这都是下官该做的。”他这人口拙,一向不善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官员,与百姓呆在一起倒更自在一些。
说话的功夫,天色愈发亮了,电闪雷鸣不复,雨势小了很多,顾韫盯着插在河道里用来测水位的树枝,瞳孔亮了亮,惊喜道,“水位没再上涨!”
众人都朝河道看去,有眼神毒辣的人道,“是没上涨,方才咱们绑铁栓的时候,水位就在从上往下数第七层沙袋底端,现在还是那个位置。”
“太好了!”众人欢呼起来,虽然神色疲倦,浑身脏的不得了,但眼神里都充满了希望。
只要雨势继续小下去,这襄垣堤坝就不会出现决口。
这襄垣堤坝是他们守下来的,免了一场水患之灾,只要这么一想,所有来筑堤的百姓都与有荣焉。
“下官在这里看着,小侯爷您带着百姓先回去休息。”见顾韫和周边的百姓眼里都布满了红血丝,怕他们会累垮,柘城县令庞宽再次出声道。
顾韫和刘子期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被柘城百姓人人称赞的好官,肯定会如他们一般用心守着这襄垣堤坝的。
“大家都快回去歇着吧,辛苦你们了。”顾韫高声朝众人道,“若雨势又大了,还请大家能够再回来帮忙。”
潭州城的百姓纷纷应声,“好!”
有人高声喊道,“小侯爷我们把工钱送回家就回来!”
顾韫笑了起来,“不用,你们好好睡一觉,雨势不大,堤坝无碍,你们就在家里歇着!若暴雨往复,堤坝有危,那就请各位速速归来帮忙。”
人群纷纷应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了河堤。
柘城来的百姓顶替上他们的位置,庞宽领着人死守在河堤旁。
顾韫伸了个懒腰,仰头看了眼天空,出声道,“子期,你看天是不是没那么沉了?我总觉得这雨很快就会停了。”
刘子期也朝天空看去,勾了勾唇角,大概是有一群跟着他们日夜奋战不曾临阵脱逃的百姓,还有庞宽那样的好官领着一城百姓来相助,襄垣的堤坝守住了,才让人觉得这暴雨也没那么可怕了,阴霾也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糟粕不堪的太晏,也尚存一丝希望。
“你去跟庞宽说一声,他在这里守着,不必理会别的官员,有事只管派人去找你。”刘子期心细如发的提醒道。
庞宽是柘城的小县令,若潭州有官员想要抢功,或来使坏,他这个芝麻大的官职,只会受人拿捏。
毕竟周放那个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还在潭州,又涉及贪墨官银的罪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使什么阴谋诡计。
“好。”顾韫应声,走向庞宽,将刘子期的话与他交代了一番,还不放心的将他安南侯府小侯爷的牌令给了庞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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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奎青屿村清水河中,余娇和余启蛰带着男童又反复抵抗了几次漩涡的吸力,始终无法脱身。
早先上山的余樵山将余儒海等人安置在原先打猎常住的山洞里,实在放心不下余娇和余启蛰,带着余知行两人又匆匆下了山。
走到山道上正巧遇到了后来上山躲避的村民,余樵山两人急忙打听他们可曾见过余娇和余启蛰。
这些人听见余娇砸门呼喊就往山上跑了,他们上山的时候,余娇和余启蛰还在村里叫门提醒其他人家。
“应是在后面。”有人说道。
余樵山和余知行继续顺着山道往下走,在快到山底的时候,看到一群人站在山道上,正往山下看,两人忙快步走了过去。
人群中牵着李寡妇两个孩子的余汉山看见了余樵山,忙出声喊道,“大哥!”
余樵山看了过去,见赵氏和余谨书余谨言,李秀娥并她那两个孩子都齐齐的,他放心了些,问道,“老三,你瞧见余娇和五哥儿了吗?”
没等余樵山说完,余汉山就朝山下的河道里指了指,急切的出声“我正要跟你说呢,他俩为了救大茂家的孩子掉进河里,那里水急的很,没人敢下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