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笑道,“万一他中不了三甲呢?”
“那小弟跟咱们就能早早的从京城回来了。”余茯苓说完,又忙啐道,“呸呸呸!才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小弟那么聪明,一定能中榜的!”
她轻捏了下余娇的手臂,“你可不准再乱说了,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余娇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双手合十笑着道,“不乱说了,神仙莫怪,我方才有口无心,保佑余启蛰考中前三甲,官运亨通,信女来日发了财,一定去法华寺给诸位神仙多供奉几柱香火。”
余茯苓这才满意了,“我去烧饭。”
余娇也跟着站起身,“我给吴大桂他们煎些药。”这些伙计都是因她才受的伤,帮他们治伤余娇都是亲力亲为,她已打算这月多给这些伙计发放一些月银,以作补偿。
难得遇见持刀的贼匪,这些伙计们还能豁出命护着她。
余娇行动能力强,既已经打算要先建好造纸坊和榨油坊,当下在白衣村和葛家村买了两处面积不小的地皮,又找了附近的砖窑,让窑主给烧几窑青砖,砖窑的窑主压根没想到刚受过灾,这样的光景还能接到这么大单的生意,收了余娇付的定金,当即就带着徒弟们去挖土制砖胚。
地里油菜已不用怎么看管,只要隔一段时间浇一次水便够了,被余娇雇佣的村民近日来都闲着,听说余娇要在这两个村子建造纸坊和榨油坊,没等余娇说话,便都自发过来帮忙,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青砖烧出窑后,窑主赶着驴车送了过来。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愿意给余娇做事,劲儿都往一处使,没过多少时日,先建的造纸坊便已经初具雏形。
与此同时,几辆青州的马车,驶入京城,穿街走巷,停在了南坝胡同一座四进四出的大院子外。
杨寄燕率先下了马车,她抬头看了看京城的天,深吸了一口气,前世她如同断尾的鱼,烂死在京城这滩死水之中,这一世,她绝不会走从前的老路。
“燕姐儿,看什么呢?”杨夫人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见杨寄燕仰头一直望着天,忍不住笑着出声道,“等安置好了,母亲带你在京城四处逛逛,这京城里要数长安街最是热闹繁华,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杨寄燕回过神来,乖巧的道,“母亲你身子骨虚,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您好好歇息,京城有沈姐姐陪我逛呢!”
“我家燕姐儿愈发懂事了,那就让莞莞陪你,你们小姐妹在一起四处转转玩玩。”杨夫人牵着杨寄燕的手,慈爱的道。
“娘,我也想跟姐姐们去玩!”刚下了马车的杨旭,一听有好玩的,忙大声道。
杨夫人摸了摸儿子的头,“这孩子最是贪玩!”
院中,听到消息的沈莞扶着她母亲沈夫人迎了出来,正巧听见这话,沈夫人快步走上前,笑着道,“说的是,来到京城,就该让你莞姐姐带着你玩。”
杨夫人抬眼看去,脸上满是笑意,“宝珺,一晃有好些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沈夫人拉住了杨夫人的手,“慧姐姐你信里总说身子不好,我瞧着分明好的很,风采不减当年!”
她看向一旁的杨寄燕,又道,“这是燕姐儿吧?出落得可真漂亮,我还记得慧姐姐你上次带她回京,她才十来岁,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宝珺姨母。”杨寄燕欠身行礼,落落大方的唤道。
沈夫人笑着拉起她的手,朝杨夫人夸赞道,“燕姐儿被你教养得可真好。”
杨夫人也笑着道,“你倒是抢了我的话,莞莞这通身的气度,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沈夫人谦虚道,“她父亲寻常惯是爱教她读书,我倒没怎么管过。”她又看向才五六岁的杨旭,摸了摸他的头,“这就是旭哥儿吧?这孩子我还未见过呢!”
杨夫人笑着道,“是旭哥儿,他外祖父也一直念叨着想见见旭哥儿,这几年我身子骨不行,一直没能带旭哥儿回京城。”
瞧见杨远尘走了过来,沈夫人忙道,“瞧我光顾着说话,倒忘了还在府门外,咱们快进去说话,院子我都叫人给收拾好了,慧姐姐你看看可还缺什么东西。”
杨夫人身边的丫鬟让小厮去搬行李,一行人进了府中,杨夫人打量着院内的花草树木,有些感慨道,“当年走的时候,倒是没想到有一日还会回来,买回这院子让你费心了。”
杨远尘当年外放到青州,杨家举家搬迁,便将这处院子给卖掉了。
前些时候,沈夫人往青州去信,说是将这处宅子又买了回来。
沈夫人笑着说道,“当年买下你家这宅子的是个江南的商人,倒也没费多大功夫,那商人只有来京城的时候才在这宅子里落脚,我前些时日托人找到他问了问,那人倒是十分通情达理。”
几人在前厅坐下,沈夫人从袖中抽出契纸,递给杨夫人道,“这是房契,你收好。”
“花了多少银子买回来的?”杨夫人问道。
沈夫人忙摆手道,“没多少,慧姐姐你就莫要跟我客气了,我们这些年没见,逢年过节也没给两个孩子准备过年节礼,这房契是我的一片心意。”
“这怎么使得?买回宅子你操了不少心思,银子你可得收下。”杨夫人对身边的丫鬟道,“云雀去取两千两银票来。”
“慧姐姐,你这般也太见外了。”沈夫人阻拦道,“哪使得了这么多银子,这宅子买回来不过用了七百两。”
杨夫人便吩咐丫鬟取了七百两银票。
因许久都没有见面,沈夫人与杨夫人寒暄起来没完没了,杨寄燕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便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她凑到沈莞旁边,小声道,“莞姐姐,我收到你的信了,余启蛰不曾去你家府上拜访沈姨丈吗?”
沈莞摇了摇头,“不曾,他在杏楼诗会上夺了头筹,还对上了昌乐县主的对子,很是出了风头,只是这人倒低调得很,那日拔得头筹,竟是拒了蘼芜姑娘的邀约,再没了消息。”